有破空聲在身後響起,他不得不直接撲倒在地,翻滾了出去,卻是悶哼一聲,因為他的腳,狠狠的撞在了一塊凸出的石頭上。
破空聲不斷,就像是催命的聲音,讓他不得不忍著腳上的疼痛,奮力向著山下翻滾了下去,因為只有向下才不用花費太大的力氣,他實在無力繼續向上攀爬了。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漫山遍野的都是樹木、荊棘、石塊、雜草,不斷的碰撞,在片刻之後,就讓他遍體鱗傷了,連手中的弩弓也不知道掉到什麼地方去了。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不用多久,自己就會活活的被撞死在這山林裡,終於奮力的抓住了一棵大樹的樹幹,無力的躺了下去。
他迷迷糊糊的看見,面前有一個人影,片刻之後,終於能夠看見了,正是陳小鳳那無情的雙眼,還有那通體黑色的墨劍,只要輕輕一送,就能穿過自己的咽喉。而腳步聲響中,陳啟正拿著他失手丟掉的弩弓,慢慢的靠近著。
“你是誰?”
陳小鳳手上墨劍,輕輕一劃,已經劃開了黑衣人首領臉上的黑布,一張滿是各種劃傷的臉,出現在眼前。陳啟和陳小鳳都未曾見過這個應該快五十歲的中年人,當然更不知道他的身份了。
繼續不停的喘息著,休息了一會,中年人明明有力氣回答了,他卻只是冷哼了一聲,繼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不說也沒關係,反正你也只是別人的一條狗,即使死了,也沒有人會再記得你。”陳啟一向說話比陳小鳳要狠,這種事情,交給他更為的合適,“怎麼?你還以為李頜會給你立個牌位,生死祭日會給你上香嗎?”
中年人已經閉上了眼睛了,他根本沒打算回答任何的問題,甚至已經想到了死這個字。
“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你也要死了。”陳啟舉起了手中的弩弓,“這應該是有名的出雲弩吧?大晉皇宮特有的東西,比對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了。當然了,不管是不是,這筆賬,都只能先算到李頜的頭上了。”
“誰讓他過河拆橋,早就想要對付我陳家呢?我真想不通,這樣的人,你竟然還願意為他賣命?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這回的任務要是圓滿完成了,回到李頜身邊,等待你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封賞。”
“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李頜還要在他的臣子面前,給自己留一點臉面,而你,就只能是一個鬼了。”陳啟故意頓了一下,才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就是隻能一輩子活在黑暗中的人,見不得光明。”
陳啟已經看見中年人的眼皮在輕微的動了,哪怕只是那麼一下,也足夠給他不少的訊息了,最少自己的話,已經觸動到了他。
“不知道你有沒有家人?要是有的話,陳某不介意幫你把遺言帶回去。也許你沒有,因為在某些人的眼裡,你這樣見不得光的人,連有家人的資格都沒有。”
“別說了!”
嘶啞而又憤怒的聲音,中年人睜眼的瞬間,又把眼睛閉上了。
“說一說有什麼關係呢?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要不,還是把你的名字說一下,陳某一會挖坑埋你的時候,也好給你立塊墓碑。”陳啟看見中年人臉上的肌肉在抽搐著,“我這個人,還算善良,看著你就這麼暴屍荒野,被山中的野獸給撕成了碎片,一片一片的吞下去,於心何忍啊!”
“說吧!你要是不想說別的,也不想說名字,那說說你姓什麼也行。一會陳某給你刻在墓碑上,就寫某姓男子墓吧?你不說,這墓碑,我可就要省下來了。動手吧!”
“我說!”
墨劍的劍尖,在輕輕刺破咽喉處的時候,終於聽到了那嘶啞的聲音了。陳小鳳稍稍收回墨劍,離中年人的咽喉一分處停住了。
“那人救過我的命,我不會告訴你們他是誰。至於家人,很多年前,我就已經沒有家人了。”一聲嘆息,顯得那麼的無奈,“如果可以,就請王爺在我的墓碑上,刻三個字就行了。永城王,對,就是永城王,王爺的王。”
“王是你的姓氏?”
“是!”
“永城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