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的碼頭,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麼的熱鬧了,運送各種物資的船隻,從昨夜開始,就一直都沒有停過。天亮後不久,運送物資暫停,改為運送晉兵過河了,陳啟擔心邢州的戰事,也擔心張常山會吃飽了撐的,又返回河陽來搞破壞。
在午後湊齊了兩萬人之後,他就出發了,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大清河下游而去,帶著乾糧,一路不停歇的話,估計明日一早,才能到達封縣。封縣的對面,就是燕南了,也是河陽離邢州城最近的地方了。
臨時徵集的各種船隻,順流而下,在臨近中午時,到達了封縣的渡口,停滿了大清河的南岸,李肅也收到了陳啟送過去的信。連場的攻防戰,已經讓他有些疲憊了,連續三日三夜,幾乎不間斷的進攻,也讓雙方都損失慘重。
燕兵的傷亡,當然更重了,攻城戰幾乎都是如此。更何況,隱忍了幾天的李肅,已經開始用出了火藥包了,給燕軍造成的傷亡,更大了。這些經過胡俊清改良之後的火藥包,用藥更少,所造成的傷亡,卻是更大。
尖銳的鐵片,在爆炸時,向著四面八方散射而出,能當場炸死的並不多,只是被鐵片射傷的數量,卻大大的增加了。這種大量的傷亡,也讓圍著邢州城的燕軍,第一次退去了。
看完了陳啟的信,李頜哈哈大笑,這對他來說,真的是一個好訊息,也許這邢州城之圍,很快就要解了。他喊來了幾個人,按照陳啟的意思,自己再稍稍的改良,讓他們在白紙上抄寫了起來。
面對一箭之地外的燕軍,一張張寫好的紙,被塞入信封中,綁在箭上,射了出去。有燕兵撿起,急匆匆的就往中軍帳送去,張常山展開看了之後,臉色煞白,整個人直接向後仰去,重重的落在虎皮寶座上,一言不發。
“元帥,怎麼了?”
張常山也不說話,只是把手中的信紙,遞給了張林生,張林生接過,卻也是越看越是臉色不好。
“我大晉皇帝,近日為彰顯清河候陳若初功績,下旨加封陳若初為河陽王。前日晚,原河陽知府譚宗明,捆敵將譚宗道,前來請降。河陽王率大軍三萬,今日一早,已至封縣,另有三萬大軍,正星夜趕來,即日北渡,絞殺賊子張常山。”
簡單的三句話,說了三件事情,卻像是重錘一般,重重的擊中了張常山焦急而又脆弱的心理。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了,嘆了口氣之後,儘量的讓自己坐得端正了一些,“林生,封縣方向,還沒有訊息送來嗎?”
“元帥,還未收到訊息。末將去問問?”
“先不用!算算時間,應該訊息也快到了。”
“這會不會是李肅的疑兵之計?”
“他沒必要說謊,陳若初是不是到了封縣,一看便知。”
“元帥,這陳若初不過區區三萬兵,不如趁他立足未穩,給他一個教訓!末將願請命前往!”
“不用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元帥怎麼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這是事實,本帥就是想要不承認也不行。你知道他夜襲紫陽關下軍營,用了多少人嗎?”
“末將不知!”
“一萬!”
“一萬?”
以一萬人去夜襲超過二十萬的軍營,張林生想要不驚訝也是不行了。他開始有些佩服陳啟的勇氣了,要是自己,絕對不會做這種幾乎是有去無回的事情的。
“你或許還不知道,他遁走之後,只留下了幾百具晉兵的屍體,你認為是為什麼?”
“末將不解。”
“因為他在夜襲時喊了一句話:‘笑面人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