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怎麼如此確定?”
“這鹽都鹽井的鹽引,必須由汲州府衙先行開出,下官簽押之後再送鹽井的。只是這鹽引近幾日,下官只開過一張,就是三日前軍營擴建時送來的那一批,府衙也都有備案,隨時可查。”
“這就奇怪了,王元和明明在午後也送了一車鹽過來,莫非那鹽引也是假的?”
白松明顯愣了一下,“下官並未開出鹽引,王大人怎麼可能送鹽過來?這鹽引肯定也是假的。”
“是嗎?”陳啟手上,又拿起了一張鹽引,“王元和,你能給本候解釋一下,這張鹽引是怎麼回事嗎?”
“下官···下官······”
王元和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鹽是自己送過來的,鹽引自然也是自己帶過來的,這可不能抵賴。
“不知道怎麼說是吧?”陳啟笑笑,從白松的手上,取回另外一張鹽引,“這兩張鹽引,紙質完全相同,就連印製上都是毫無差別,如果你需要,本候可以請人鑑定一下,這是不是一個地方,同一批印製出來的。”
王元和已經在冒冷汗了。
“當然了,還有這一疊!”陳啟手上,拿起了一疊紙來,明顯看出應該就是空白的鹽引了,“這是從王主簿的房間搜出來的空白鹽引。白大人,鹽井應該不能有這種東西吧?”
“回侯爺!當然不能。”
“那就行了!王主簿,這是當著你的面搜出來的,這個你認嗎?”
這確實是當著他的面搜出來的,韓虎和孫大東都在飛虎堂待過,不用陳啟吩咐,他們都知道應該怎麼做的。不認,又能如何呢?
“下官認!”
“那要不要本候當場比對一下這兩張鹽引上的字跡啊?”
“不用了!”
“那本候再問你一句,這私造鹽引,倒賣私鹽的罪名,你可認?”
“認!”
“虎子,給王主簿鬆綁。白大人,讓他簽字畫押!”
這麼快就簽字畫押了,白松雖然有些愕然,卻也不敢怠慢,趕緊把最後幾個字寫上了,再把供詞放到了剛剛被鬆開繩索,正活動著手腕的王元和麵前,“王元和,這是你的供詞,你可看好了,若是沒有什麼出入,簽字畫押吧!”
王元和看都不看供詞,而是冷冷的瞪了白松一眼,把白松給嚇了一跳。好在也就只是這麼一眼,王元和一點都沒有猶豫,接過筆來,簽下了自己的大名,也按上了鮮紅的指印。他知道,雖然還沒宣判,這條小命估計是要沒了,只希望這個姓陳的王八蛋,會把這個案子送回京城去審判,自己才會有一線生機。
“王元和,既然你都認了罪了,這裡白大人、李將軍和陸將軍都可以作證,想反悔也是不行了。那本候倒是想要問一問,你午後時,自己開了一張假的鹽引,往本候的軍營裡送了一車鹽,到底是有什麼居心?”
這才是重中之重吧?原來清河候之前問的那些,都是在為這句話鋪墊,如今的王元和,誰都知道,已經騎虎難下了,因為他的供詞裡,已經承認了那兩張鹽引是他自己造假的了,眼下又該如何去解釋這個問題呢?
王元和當然也知道這其中的關鍵了,想要翻供,也絕對不可能了,那供詞上面,可是有自己的簽字畫押的,反悔不得。這個奸詐的傢伙,原來早就等著自己了,他要查的,不是什麼私鹽案,而是自己最為擔心的那個案子。
眼下,他只希望,葛壽那個傢伙,可千萬別胡說,最好他在爆炸中死了才好。
他當然不知道葛壽已經死了,在爆炸之後,整個軍營就被封住了,訊息根本沒辦法洩露出去。眼下,最大的問題,是該怎麼回答好這個問題,一個不慎,那可是會萬劫不復的,不止是他王元和,還有二哥王元亮,甚至是整個王家。
這麼冷的夜,他的全身,卻已經被汗水給浸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