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老堡主,令郎這是……”修六合沒把鄔龍放在眼裡,回頭問鄔天衡。
鄔天衡放下茶盞:“修先生見笑了,待我教訓他幾句。”
然後他轉向鄔龍:“你這是鬧什麼?還不趕緊給修先生賠罪。”
“昨日我讓人放了她們,父親不同意,說是怕洩露堡內底細,好,這倒是說得過去。可現在父親勾結這些邪魔外道,縱容他們欺凌弱小,濫殺無辜,這就是父親你去奪這武林盟主的底氣?”
“放肆!”
鄔天衡丟下茶盞,站起來。
“跟你說了多少次,如今亂世來了,還固守那些所謂的規矩,你這樣活不長久。”老堡主語重心長,指指地上的屍體,又朝公孫瑤指過來,“她們,在亂世裡,你以為她們這樣的還能活得下去?只有依附強者才有一線生機。
若是昨日你把她們收入房中,或許就不會發生現在這事。收起你的婦人之仁吧,就當是為父給你上一課,今日好好看著這女人是怎麼死在你面前的。修先生,還請替我教他一教。”
修六合仰天笑道:“哈哈!好說、好說,鄔老堡主敞亮!放心,我不會傷到令郎的。”
他踏前一步,鄔龍如臨大敵,握拳擺出架勢:“別怕,我定護你周全。”
公孫瑤哭笑不得,看他那拳架就知道練得不到火候,就這還想強出頭?
修六合戲謔般地,圍繞兩人四足著地蹦來蹦去,活像一隻滑稽的猴子。
見得這一幕,旁邊灰布僧袍的了得和尚直起身,撥弄著胸前的佛珠:“方才吸過血,修居士功力又增長了一分啊,且看好,他可是要認真了。堡主還是勸勸令郎,那‘瘋猿’的諢號可不是隨便叫的,真要是收不住手,那……”
鄔天衡擺手:“無妨,就當給他長個教訓。”
場中,似乎是沒了戲耍的興致,修六合凌空躍起,飛撲過來。
鄔龍雙拳收在胸前蓄力。公孫瑤貼在他身後搖搖頭,一隻玉掌慢慢按在他的後腰上。
修六合的人影迅速放大,某一刻,一股磅礴的內力洶湧而出,瞬間被公孫瑤注入鄔龍體內。
鄔龍只覺得後背猛然間被錘了一下,劇烈的震動讓人眼花,也不知道雙拳是怎麼打出去的,只見修六合的身體像破布口袋一樣,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
轟隆——
沉悶的雷聲姍姍來遲,炸響在演武場中。
強勁的餘威將凌空撒下的血跡震成滿天血霧。
場邊一眾高手愕然起身,只見修六合砸在圍牆頂端,身軀向後折成詭異的角度,掛在遍佈裂痕的牆上,青瓦灰磚的碎塊飛濺四射。
“這、這……”
眼見修六合只怕是活不成了,眾人木然望向震驚得無以復加的鄔天衡。
這一手,正是鄔家落雷崩絕學臻至化境的表現——拳出如電,聲威後至。
“鄔堡主藏得好啊,尊公子有這等功力,哪還需要我們這些人的幫襯?方才的切磋,莫非是鄔堡主存心想看我等的笑話?”
“無常鏢”潘侗冷冷地說著,其餘的人俱是點頭贊同,態度跟著也變了。
大家都是鄔家堡的客卿,並非他鄔天衡的手下,行走江湖還得要個面子。明明有大宗師的功力,卻要藏著掖著,故意讓大家跟這班門弄斧,看猴戲呢?
況且,兒子一出手就是殺招,要為武林除害我們不反對,擺明車馬手底下見真章就是了,把人請來然後做局,還把所有人矇在鼓裡,著實的不地道。
“不可能!這不肖子的功夫什麼樣我一清二楚,他不可能有如此內功修為。”鄔天衡失聲叫道。
“爹,不是我……”
鄔龍下意識搖頭,忽然轉頭,驚恐地看了公孫瑤一眼,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