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身子骨不好,往後只會每況愈下,就這麼一會說話的功夫,已經是遭不住了。
服侍著她躺平,摸著她胸口順氣,師父不在了,這個世界唯一至親的人只有季嬸,李繼業把她找來意圖很明顯,為了控制她,讓她死心塌地的辦事。至於季嬸,親眼看到靖月司害死師父,一心想要報仇,勢必會對李繼業言聽計從,但是,春芽還在楊之獨手裡——
秦羽霓都不想看到她們兩個出事。
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秦羽霓在心裡嘆了聲,不管怎麼說,英王看中了自己的能力,出雲觀這幫人也在旁邊看著,開弓沒有回頭箭,只好一條道走到黑了。
過來傳話的侍衛安靜守在一旁,直到照顧好季蓮心,她呼吸變得均勻,秦羽霓起身,他都沒有出聲催促。
秦羽霓轉身頷首:“這位統領久等了,這便隨你去見英王殿下。”
侍衛抱拳,道了一聲請,態度比起進大牢之前好了不少,秦羽霓不禁有些奇怪。
一隻腳邁出牢門,身後傳來季嬸氣弱的聲音:“霓兒,答應嬸嬸,你為英王殿下辦事,倘若日後遇見靖月司的人,不要手軟!”
秦羽霓回眸,季蓮心已經做起來,空洞的眼神望向前方。
“嗯,”秦羽霓默了默,應道,“您先歇會吧。”
侍衛在前面開口:“姑娘放心,殿下吩咐過下面要好生照料她。”
秦羽霓點頭,跟著侍衛一路前行。
英王李繼業的府邸算不得遠,距離宮城卻也不近,在宮門外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搖搖晃晃約莫一頓飯的功夫才到地方。
侍衛繼續引路,看著不像是去待客的地方,秦羽霓想問卻忍住了,心裡卻是暗暗記下地形。
見到英王李繼業時,是在王府的校場,他穿著便服坐在場邊,抱著一盞茶吹氣,不少兵卒正在他身後操練,殺聲陣陣,兵器在陽光下泛著寒光。
侍衛上前說話,李繼業抬眼望過來,秦羽霓屈膝行禮。
他們說了一會話,那侍衛突然躬身抱拳,然後去兵器架上取了一柄劍,送到秦羽霓面前。
這算是看明白了,不就是考校武功嘛,來唄!被公孫瑤調教這麼些天,又經歷過和東琉刺客的生死搏殺,秦羽霓自信能和英王府上的高手過過招。
侍衛遞上劍便退走了,少女鏘一聲抽出劍,比劃兩下,用著比東琉人的太刀順手。
“王爺,敢問對手是誰?”少女手握三尺青鋒,感覺整個人都可以了。
李繼業指向旁邊高臺,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秦羽霓凝眸一看,眨眨眼,呆了:“呃,讓我和他打?”
臺上之人半闔雙目,抱著鎏金寶劍,聽得秦羽霓出聲,稍稍抬起眼皮。
“金劍先生賣本王的面子——怎麼?不敢應戰?你這樣,本王如何相信你能與靖月司交手?”李繼業露出幾分不屑。
秦羽霓面色沉下來,目光逐漸堅定,提氣運功,躍上高臺。
“楊先生,請指教。”
“嗯。”
秦羽霓舉劍,李繼業突然出聲:“慢著,切磋而已,二位點到即止,內力就不要用了吧。”
楊之獨眼神閃了閃,這話明顯是衝著他說的,難道還會怕她傷到我不成?英王歷來不是體恤下屬的人,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莫非,真的看重這丫頭的能力?
秦羽霓也有些奇怪,但這會雙劍出鞘,不及細想,只好挺劍攻了過去。
兩人在臺上鬥到一處,瞬間就拆了數招,楊之獨果真沒有用內功,僅憑藉劍術壓制少女的攻勢。秦羽霓心裡憋著一口氣,往日種種不堪的回憶被有意識的忘記了,現在與楊之獨對決,又被勾起來,手上頓時多了幾分力道,攻擊一浪接一浪湧過去,雙劍叮叮噹噹響著,甚至冒出火星,一時間引來不少圍觀的兵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