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怡如發表完宣言,眾人神色各異,有幾人嘀咕一陣,提出人各有志你不能強迫所有人都是相同的想法。
柳怡如在秦衣樓地位在秦羽霓師徒三人之下,此刻三個人都不見蹤影,光憑她一人的威望難以壓下眾人,現下有人提出反對,便有大片的附和,任柳怡如說破嘴,也無濟於事。
“罷了、罷了,你們誰想走的那就走吧,我不強留,剩下些財物,我已悉數折作銀票,你們且拿去分了,自此各安天命。”妥協之後,柳怡如苦笑搖頭。
分銀票又爆發了口角,一頓吵吵嚷嚷,吃虧佔便宜柳怡如也懶得計較了,待得她們一鬨而散,身後約摸還剩下二十餘人。
放眼望過去,皆是孤苦無依,走投無路的,有幾人手藝還算不錯。
盤點完剩下的銀錢,愁容爬上了眉頭:“往後的日子可就艱難了,心裡也是沒底,唉......”
她在坍塌的臺階上坐下來,久久沉思。
“柳姐姐......”一個柔柔的聲音打斷柳怡如的思緒。
她茫然抬眼:“桃露?唐大公子?”
不知何時,桃露和唐臨風站到她跟前。
“你們怎麼來了?唐家的事情處理好了?”
唐臨風語氣裡壓著火氣:“我已經不是唐家人了!”
柳怡如聞言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二叔掌權,欺我大房無人,明裡暗裡詆譭我娘偷人,說我是野種,不配留在唐家。呵呵,我娘屍骨未寒,他們......呵呵。”
桃露也說道:“我也不想留在唐家了,我們能有今日全是羽霓的照拂。她生死未卜,秦衣樓是她的心血,如今毀於一旦,我、我要幫她重新建起來。”
“唐家?哼!我現在才認清他們齷齪的面目,我娘在的時候,盡心盡力打理唐記的產業,她一死便迫不及待的想要霸佔留下的東西,就好像死的人都是些無關的土雞瓦狗。”
唐臨風臉上都是看破紅塵的表情。桃露看他一眼,接過話來:“柳姐姐,我們都想好了,我們來幫你。”
柳怡如有些欣慰,心中的迷茫稍緩,指了指後面的廢墟:“太好了,可是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建。”
桃露上前,將她扶起:“姐姐不要氣餒,我們一定可以!”
春日的豔陽撕開層層的雲,灑落光線,見證著這平平無奇的一刻。
流雲奔湧向前,帶著盎然的春意,一直抵達帝國的首都,最為繁華雄偉的城市。
凌雲宮,御書房。
宮女們撤走書案上的盤盞,將飯菜一樣一樣收拾好。待得打理停當,內侍宦官往香爐裡添了一枚香丸,甩了甩拂塵向帝國最為顯赫尊貴的女人告退,倒退著帶領一眾宮女宦官退出房去。
“再興,令郎還未曾回來?”衣著華貴的女人翻開奏章,隨意問道。
御前侍衛,帶御器械李再興金盔金甲,抱拳躬身:“勞動陛下過問,那些小畜生離家快一年,只有三殿下的靖月司見過一次,如今在哪裡快活還不知道呢!”
“雲中郡一亂,你這當爹的就一點不擔心嗎?”
李再興聞言神色一凜:“死了才好!與雲晉王的小縣主定親,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他竟然離家出走,真是、真是......”
“好了,你也不要過於苛責,少年郎年輕氣盛,做父母的也該顧及他的感受。”
“陛下說的是。”
女帝抬眼望去窗外,夜色漸濃,宮燈初上,豆點似的燈火跳動,如瀲灩湖面上泛起的粼粼波光。
宮城深深,隔開了亂世即將到來的徵兆。
“陛下,三殿下、綾首相覲見。”門外一聲尖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