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霓踏出李震的大帳,臉色鐵青。
王旗下面蹲著個張嬤嬤,她看到人出來時的情形,預感事情要糟。
果不其然,一名侍衛匆匆而去,片刻後手裡捏著付鐐銬回來。另有幾名侍衛扣住秦羽霓肩膀,把她手腳鎖到了一起。
光戴上鐐銬還不算,一條鐵鏈子連線在手腳鐐銬之間,站立時頂多能把手抬到腹部上方。
張嬤嬤看得心驚肉跳,直到侍衛們忙完才敢靠過來問:
“這是為何?姑娘惹惱了陛下,受罰了?”
“嗯,算是吧。”秦羽霓氣鼓鼓嗆聲道。
“這……”
不應該啊,出來時候兩人相處還算融洽啊。
“他罰我去洗衣裳……”
“只是去洗衣裳,這麼簡單?”
秦羽霓抬手向她使勁抖了抖,鎖住四肢的鐵鏈一起嘩啦啦地響。
不是死刑就好,你就知足了吧!別的姑娘可是沒活過一晚上的,要是陛下不高興的時候,連帶送人過來的僕婦也要倒黴。
她的前任就是這麼沒的,她已經提心吊膽了許久。
張嬤嬤一念及此,不禁愁眉苦臉:“唉,姑娘你受罰,連帶著我也該倒黴,真是……”
秦羽霓聞言撇撇嘴:“他要賞賜你呢,倒什麼黴?”
“啊?”嬤嬤愣住了。
這邊剛說完話,李震身邊的侍衛去而復返,和侍衛一起回來的,還有捧著些絲絹布匹,珠寶首飾的婢女。
一行人捧著東西到得張嬤嬤面前。侍衛開口道:
“此番陛下高興,特降下這些賞賜,嬤嬤真是好福氣!陛下尚未登基,暫時不用那些禮節,你先謝恩吧。”
“能理解、能理解!奴家謝過陛下賞賜!”
張嬤嬤大喜過望,接過東西連連磕頭,今個兒這心情啊,起起落落的,遭不住。
等侍衛、婢女們散去了,想著不對味,回去的路上便問:“不是,陛下不滿意姑娘服侍,怎麼反倒給我賞賜?”
“滿意啊,誰說不滿意的,往後我每日都要過去給他按摩推拿。”
張嬤嬤瞪大眼,不可置信:“滿意了還鎖著你,罰你去洗衣裳?”
“是啊,他就這麼幹了。”
至於最後拒絕他提的非分要求,一怒之下被趕出來,讓她好好反省的事情,秦羽霓沒打算告訴別人。
“這……陛下的心思,還真是琢磨不透啊。”
秦羽霓冷聲抱怨:“誰知道呢?精神病人思路廣,制1杖兒童歡樂多。”
這話沒法接了,雖然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話。
張嬤嬤乾笑,把話題拐了回去:“嘿嘿,姑娘受罰,奴家卻受了賞賜,怪不好意思的……”
默了一瞬,秦羽霓又道:“其實,我和他說了,往後宮裡頭缺可靠的人手管束宮女,嬤嬤當是不錯的人選。”
張嬤嬤是個心思通透的,立刻接話:“所以陛下就賞賜我了?”
少女點頭預設。
“哎喲喂,我說呢,原來全賴姑娘引薦啊!”
“我就這麼一說,嬤嬤信啦?”
張嬤嬤眼中精光閃閃:“姑娘在陛下心目中可不一般,沒有誰能陪伴陛下兩次還能活著出來的——所以奴家斷定,姑娘的話,在陛下面前一定好使。”
“……”
好有道理的樣子,先前準備的話都用不上了。
“既然姑娘有這等心思,那奴家也不矯情,”思慮了片刻,張嬤嬤突然變得一臉嚴肅,“都說伴君如伴虎,這一位更是個喜怒無常的主,姑娘要在他身邊睡得安穩,陛下的心思,遠比爭風吃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