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公堂之上不得喧譁。”張松猛拍驚堂木,高聲叫道。
更多的衙役衝到人群面前,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
很明顯,有人在暗中裹挾民意針對秦羽霓,眼下眾怒難犯,不能草草結案。
張松十分頭疼,若是處理不好便是一場大亂,可是動了這位小姑奶奶,兩位殿下恐怕也不會放過自己。
就在郡守大人左右為難之際,秦羽霓上前一步,說道:
“張大人,羽霓到雲中郡以來,所作所為皆落在眾人眼裡,從雲中衣莊到秦衣樓,都是正當營生,這大半年以來自問沒有違反朝廷法度。
既然這位道長如此篤定,那就不妨讓衙門去搜一搜好了,想來張大人必定會還秦衣樓一個清白。”
桃露急了,喊道:“羽霓,不可啊,他們定是有備而來。”
“桃露姐姐,要相信郡守大人。”秦羽霓制止道,“你先回去,配合各位差爺搜查。”
桃露還想開口,阿威從後面按住她的肩膀,輕聲說道:“掌櫃的是讓你趕快回去先做些準備,免得那臭道士再做手腳。”
孟鸞的聲音也遠遠地飄過來:“桃露姑娘,你先回去吧,這裡還有我們呢,你們秦掌櫃吃不了虧的。”
桃露環視四下,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咬著嘴唇點點頭,先行退出人群,阿威陪著她徑直出了衙門。
迎著張松探究的目光,李度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好,就依照道長所言,搜查這兩處地方。至於秦掌櫃和這位盧工頭,且先在堂上等候,切勿離開。”
張松吩咐下來,便有衙役看好兩人,一旦搜查有了結果,回來即刻就能把人收押。
找到證據,坐實秦羽霓的巫蠱之罪,下獄的便是她;若是證實盧大確係誣告,倒黴的就該是盧大和這個莫名其妙的南虛子了。
孟鸞一臉憂慮,悄悄對李度說道:“這次為了平民憤只怕要委屈一下秦姑娘了。”
“此刻人多眼雜,你讓人私下裡打點好獄卒和衙門的吏員,等會人都走了你就去辦。”
孟鸞想了想,索性說道:“公子,此次風波未必是件壞事......”
“怎麼講?”
“秦衣樓垮了,趁此機會,公子可將秦姑娘帶回去。”
李度的念頭動了動,片刻,說道:“原本我也想過,做了我的......要什麼沒有,何須要她打拼?後來才明白,秦衣樓是她心血之所繫,有秦衣樓的她才是完整的。這種話,你們以後都不可再提。”
“是......”
很快,隊伍便集合在衙門外,由雲中總捕頭莫有乾帶隊,張松坐進一頂考究的繡綢轎子,南虛子在隊伍中央,前後左右都是捕快。
想要跑路?沒門!
隊伍後面又是看熱鬧的百姓,走一路跟一路。
人群中活躍著幾個人影很是顯眼,不停的把話題往巫毒、詛咒、死人的方面引。
孟鸞不斷給李度打眼色,四下打量一陣,確實是張俊山手下的人,李度撇撇嘴,和別人閒聊也不犯法,治不了他們的罪。
眼看著衙門的隊伍到了雲中衣莊外,看熱鬧的百姓也越來越多,雲中衣莊門外立刻圍得水洩不通。
桃露提前回來了,讓人草草的在鋪子內外搜尋一番,自然毫無所獲。桃露雖然冷著臉,但還是客氣的把張松,莫有乾和一眾捕快們迎進了鋪子。
門外留下四個人,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百姓攔在門外,其餘的捕快們裹挾著南虛子進得鋪子來,所有人審視的目光盯在他身上。
只見道長掏出個鈴鐺搖了搖,口中唸唸有詞,煞有介事地在眾人前做起法事。過了片刻的功夫,閉著眼,一手並指在眼瞼外緩緩抹過。
南虛子在一樓轉了一圈,邊走邊看,花架、盆景、擺件、桌椅板凳到處摸摸,又繞著幾個竹編的模特轉過幾圈,抬起兩根手指點了點:
“此物甚是......”
“怎麼!你又要胡說八道些什麼?”桃露叉著腰,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說道。
南虛子渾身顛了顛:“咳、咳,甚是,嗯,想法挺好,衣服這樣掛出來一目瞭然,不錯......”
打著哈哈,往二樓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