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員外請隨我到雅間稍事歇息。”柳怡如屈膝見禮,又對一名下人說道,“去通知秦掌櫃,劉員外來了。”
柳怡如在前面引路,劉通和顧萍跟在她身後。
七家商號的人烏泱泱也跟過來,劉通眉頭一蹙:“夫人來做衣裳,不喜歡這麼多人看著。”
周壽富聞言愣了愣,不是來作證受了秦衣樓的坑騙麼?怎麼還要做衣裳?
哦,也對,做衣裳就要收取佣金,秦羽霓開了價收了錢自然不能抵賴。
不過既然劉員外的夫人在場,嚇到別人也不好。
“六位員外跟我來,其餘的人都留在外面。”周壽富發號施令道。
眾人轉進後宅,院子佈置陳設頗具匠心,周壽富等人沒見過這等精巧的院落,目光四下亂掃,好似鄉下人進城。
到得上次的那間屋子,柳怡如退了出去,片刻的功夫,秦羽霓帶著春芽和唐婉紗進來了。
秦羽霓解開斗篷,掛到衣架上,露出裡面精神幹練的交領窄袖對襟襖裙。
不等周壽富開口,直接發問:“周員外帶這麼多人來看我做衣裳啊?”
不等他回話,自問自答道,“不好意思,要學手藝先要拜我為師才行,至於收不收你們......呵呵。”
周壽富拍著桌子站起來:“誰要拜師了?你別顧左右而言它!”
“哦?不學手藝啊,那你們是劉員外的親友?”
“不是!周某此番......”
“既不拜師也不是劉員外親友,那諸位就請回吧。今日是給劉夫人做衣裳,你們都是男子,不方便的。”
“你......哼!我們七家商號今日來,是按照衣料行會的章程對你發起彈劾的,還請秦掌櫃自己把會長印信交出來吧,都是同行,免得難堪。”
“哦?”秦羽霓作出意外的表情,“按照章程七位東家確實可以發起對會長的彈劾。不過——理由?”
“理由?”周壽富冷冷笑著,“你竟然還問的出口!”
接著偏過頭去問劉通,“劉員外,請問尊夫人做衣裳秦衣樓要價幾何?”
劉通配合道:“嗯,定銀五百兩,今日試衣五百兩,成衣五百兩,還有一百兩等最後細節的調整滿意了再付。”
“那就是整整一千六百兩!真是黑啊!”周壽富不禁咂舌。
其它六位東家也七嘴八舌批判起來。
周壽富顫抖著手指:“劉員外作證,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秦羽霓負手而立,淡淡地道:“沒什麼好說的。”
七位東傢俱是一愣,這就承認了?原本還準備了一大通說辭,要把她駁斥得體無完膚,現在反倒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氣使不出來。
周壽富一甩袖袍:“哼,算你識相!”
然後回身對其他六位東家道,“好了各位,秦羽霓天價坑騙顧客,為了些許銀錢嚴重損害雲中衣料行會的聲譽,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周某代表......”
劉通清了清嗓子打斷周壽富的發言:“咳、咳,那個......周員外我想你是誤會了,劉某從未說過秦掌櫃曾坑騙於我。賤內這身衣服,某家覺得價錢很公道。”
七位東家望著劉通,疑惑不解,這人莫不是傻的,一千六百量銀子一件的衣服?價錢公道?
“還是我來說吧。”顧萍忽然開口,望向自家夫君,見他點點頭,便繼續道,“一千六百兩銀子的價錢,秦掌櫃明碼標價,我與她談了許久,費了不少口舌才談下來的。夫君當時也在,也認可這個價格。”
買賣雙方明碼標價,深思熟慮,你情我願,既沒有被脅迫,也沒有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