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霓環抱雙臂,扁著嘴,氣鼓鼓地把頭偏朝一旁。
門外的內侍不依不饒。
“好姐姐,您就先把門開開,讓奴婢進去和您說兩句,成不成吶?”
秦羽霓一臉冰霜,春芽看得心驚膽戰,小心翼翼地說道:“師父,門外這位小公公怪不容易的,咱、咱這麼晾著他,似乎有些不合適......”
秦羽霓面上稍稍一緩,扯了扯裙裾,扶著桌面坐下。
“那......師父,我去開門了哈。”
秦羽霓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嗯——”
開了門,春芽領著一臉稚嫩的小宦官到了秦羽霓跟前。那小宦官連忙躬身作揖。
“秦姑娘,可算見著您了,勞煩您開開金面,快隨奴婢走一趟吧,李統領和那人打得挺兇,恐怕只有您能勸得動。”
秦羽霓有些詫異,偏過身打量著滿頭大汗的小宦官,柳眉微微蹙起,說道:
“小公公,為何你如此緊張?他李寒林左右不過是郡主殿下身邊的貼身暗衛——再者,即便他與旁人有過節,府上這麼多侍衛,皆是江湖綠林出身,身手比我這弱女子強上許多,為何還要讓我出面去勸?”
“這、這......”小宦官面有難色,只見他眼咕嚕一轉,扭捏著說道,“此事說來唐突,與李統領動手那人是來找秦姑娘你的——”
“我?”秦羽霓尋思著最近是不是又招惹了誰,但這段時間不是在流民營,便是在郡主府,而且在營地裡多數時間都帶著口罩。
小宦官繼續說道:“那人說、說是火刀幫幫主刀揚威,來找秦姑娘有要事相商,門房便讓他在大門外侯著。趕巧了李統領正從外面回來,兩人遇著了,在門口相談甚歡,那門房便讓他跟著李統領進來了。
結果、結果他倆說著說著不知怎的就要去切磋,然後越打越兇,旁人都拉不住,一邊打,一邊嘴上還吵吵著......說的,都是關於秦姑娘你的。”
哎?
心思一轉,秦羽霓大概明白怎麼一回事,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李寒林也就罷了,刀揚威年紀算不得小了,怎麼也跟他一般見識?
秦羽霓露出迷之微笑,彷彿看穿了一切。輕輕吐出幾個字:
“呵!男人......”
......
秦羽霓隨著小宦官移步演武場,老遠就聽得內力相交的轟鳴,還真是全力施為的樣子呢。
府上的下人和侍衛圍了裡三層外三層,見了小宦官帶了正主過來,紛紛讓開一條道。
場中兩人打得難解難分,沒有看到這邊的情形。先前交過手,秦羽霓清楚刀揚威內力雄渾霸道,招式中又隱藏著西番武學的詭異變化;再看李寒林出手,似乎是迅猛凌厲的路子。
只見他使著一路掌法,兩隻胳膊猶如皮鞭,或抖或彈,或摔或拍,出手迅如閃電,時不時發出抽破空氣的脆響,那動靜好像一段絲綢在空氣中猛然的一抽。
看起來似乎是李寒林佔些上風,刀揚威採取守式,想必是他速度不及李寒林,只好憑藉雄渾內力不斷招架對手連綿不絕的攻勢。
“呵呵,招招攻人要害,卻偏偏是一副瀟灑飄逸的樣子。”秦羽霓盯著侍衛統領看了一陣,有些出神。
“我和你說啊,越女俠,寒林兄這路掌法,二十字便可概括:冷彈脆快硬,沉長活柔巧,重猛輕靈抖,涵虛粘連隨......”
秦羽霓聽得有人談論,回過神循聲望去,便見到角落裡的閆雄和越青伶。輕移蓮步到得他們身旁,越青伶點點頭算是見禮,閆雄盯著場上,渾然不覺身旁有人。
“方才出的那拳,你看到沒有......就剛才,一連出了三招,中間藏了一拳,雖是出拳,但前二指指結凸起,若是打實在了,全身內力貫通於兩指發出——嘿嘿,若不是刀幫主內勁渾厚,一身強體功夫了得......”
一邊說著一邊比劃,眼角餘光瞥過來,又過得一陣才連忙轉過來,拱拱手,不好意思地撓著後腦勺,笑道:
“嘿嘿,秦姑娘,春芽姑娘,你們來了。”
“嗯,閆兄,越姑娘。”
秦羽霓回過禮,關愛zz般地看了閆雄一眼,對越青伶說道:
“上次說要給越姑娘做一身衣裳,前幾日得空已經做好了,只是一直不曾見到,沒想起來拿給你,這便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