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度覺得自己也許、可能、大概、快要贏得某位佳人的芳心了......吧?
尤其是經歷夜裡那一回纏綿悱惻,令人繾綣的親密互動之後,李度便把秦羽霓要給自己做飯的話牢牢記在心裡。
流民的安置步入正軌,李度私下裡找張思景將秦羽霓揹負的壓力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便同意讓她稍稍鬆快一些,叫璇璣館的弟子們多多替秦羽霓分擔些任務,這才讓李度得以抽空安排一頓二人的晚餐。
李度計劃得佷周詳,稍稍有些差池的地方在於——
來蹭飯的人有些多。
李度用為自己做飯的藉口邀秦羽霓到他的別院來,她說有吃的怎麼能忘了春芽,那就叫上吧!順帶捎上來郡主府彙報工作的桃露,阿威和桃露在衣莊偷偷摸摸交往也挺累,阿威湊巧駕車送桃露過來,恰逢掌櫃的下廚那就乾脆一起來。
春芽來的時候正巧越青伶跑到冬暖閣躲閆雄,順道一起唄!然後閆雄追著越青伶便也跟來了。秦羽霓見到閆雄又問起杜劍星和毛易山,好在這兩位先前保護秦羽霓不力,讓李度打發去雲下城幫忙籌備賑災糧,不然這一桌指不定還不夠坐的。
李度在郡主府上的院落帶著廚房,變成聚餐的約會便在這裡開席了。
今日雲中郡城讓綿綿秋雨籠罩著,遠處的景物皆是鉛灰色,大家紛紛換上了夾襖,桃露從衣莊帶來了新制的暖袖,越青伶和春芽看著很喜歡,坐在一起說著姑娘家的私房話。
閆雄見了表示不屑一顧:“吾輩習武之人,身體皮實,用不著暖袖這等物件,些許的寒氣,運功打坐一個周天便可祛除乾淨,莫不是功夫不到家?”
越青伶聞言立刻回懟道:“行行行,你是大高手,大宗師,犯不著跟我們這些只懂得粗笨拳腳的小女子一般見識。”
閆雄:“哎,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越青伶:“那還能是什麼意思?”
閆雄:“我和你說啊,我是說,這個練功嘛,就是......”
桃露和春芽看看正在拌嘴的閆雄,不約而同地低聲罵了一句從秦羽霓那裡聽來的詞彙:“直男!”
桃露緊跟著瞥了阿威一眼,高大的夥計冷汗都快出來了:“引以為鑑、引以為鑑......”
李度捂著臉,內心無語,只好憤而離席。
“我去後廚看看秦姑娘,幫她搭把手。”
這樣的天氣裡吃一頓羊肉鍋子最是舒坦不過,李度到了後廚,秦羽霓繫著圍裙,袖口綁著襻膊,剛把羊肉片好,正在處理配菜和湯料。
秦羽霓手腳利索,見到李度進來手下也不見速度變慢。
“讓你辛苦了,招待不周啊,多包涵,我來幫你吧。”李度關切道。
“哎?哎!你怎麼來了?再有一會便可以上桌,稍待片刻......你這灶臺都落了灰,公子平素也不會做飯的吧?想來也是,看你在府中的地位蠻高的,想吃什麼吩咐下人給你送來就成,嗯,君子遠庖廚嘛。
眼下城中糧價漲得快,跟著菜價水漲船高。原本還想叫上殿下、郡馬爺和薛總管一起來,看情形他們恐怕是不得空了......最近唐記如臨大敵一般。對了,你那位孟兄弟呢?叫他一起來吃吧,吃鍋子就是人多才熱鬧。”
“他......安排了些事情讓他做。話說回來,你倒是什麼都會,就沒有想過要依靠別人?”
切蔥花的手頓了頓,秦羽霓輕輕吐了口氣:
“早年間,師父收留了我,視如己出,我也早已將她當做親孃看待,臨了送她一程,也不枉這段緣分,只是沒有想到......”
秦羽霓絮絮地說著過往。
“......這些年我要照顧師父,大大小小裡裡外外的事情都是我在做,特別是季嬸年歲大了以後——誠然,師父是將我當大家閨秀般的養大,也希望我能嫁戶好人家,安安穩穩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