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勁風往頭頂襲來,秦羽霓下意識低頭,兜帽讓人一把抓住,那人順勢用力一扯,整件斗篷都被扯下來,妙曼的身姿和精緻的容顏瞬間暴露在眾人面前。
秦羽霓只覺得四周精光大盛,還聽到一些咽口水的聲音,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讓她不禁怒火中燒。
強壓下湧上腦門的熱血,默唸到:冷靜!一定要冷靜,且看他們要做什麼,再設法破局。
“哈,真的是你,果然沒有看錯!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什麼鏢局的。她叫秦羽霓,是林語桐林大家的唯一傳人。去年洛川衣會上的表演,我遠遠地看過,她穿著林大家制作的‘青瓷綴雪’曲裾深衣壓軸出場,把四大錦緞商選出來的花魁都比了下去。”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高大精瘦的黝黑漢子,手中正抓著自己的白布斗篷,聽這聲音,正是方才那個充滿戾氣的聲音。
漢子繼續說道:
“林語桐染上瘟疫死了,你們看她手臂上,披麻戴孝,錯不了!各位,林語桐是前任尚衣使,掌管前朝道興帝的冠冕、袍服,是皇家的奴僕。
皇帝老兒一家的過失惹怒了上天,降下這場瘟疫,然而現在卻要我們這等升斗小民受天災的懲罰,你們說,這是什麼道理?”
“天殺的,這朝廷盡是一些個狗官當道!”
“我家小四啊,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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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群情激憤。
“各位,咋們拿皇帝老兒沒辦法,皇家奴僕的小崽子卻是可以動一動的。今日咱們就拿下這個小娘皮祭天,也算是對橫死荒野的同鄉有個交代!”
“對,說得好!”
“理當如此……”
漢子極具煽動性的言語說完,周圍亢奮的情緒瞬間到達頂點,流民們紛紛叫嚷著,就要圍攏過來。
“你!”
秦羽霓憤怒地瞪了小人得志模樣的黝黑漢子一眼,現下的情況最是危急,流民被煽動起來,什麼都不管不顧,到時候斷無生路。
“你們可曾想清楚了?濫用私刑,害人性命,依律當秋後斬決!你們不要自誤,當真以為法不責眾嗎?”
秦羽霓聳然而立,大聲呵斥,斬決二字猶如當頭棒喝,令不少人有些猶豫。
黝黑漢子籠著手,說道:“當今天下四維不張,唯有去濁揚清才是正途,我等此舉乃是替天行道。
再說,荒山野嶺難免遇上意外,如今又是這樣狀況,官府如何追究?”
一群未曾開蒙的亂民聚在一起,朝不保夕的生活讓人惡向膽邊生,見到秦羽霓容貌,動心思的人不少,此刻黝黑漢子的意圖,大家心照不宣。
黝黑漢子攔住去路,臉上掛著笑,湊近秦羽霓低聲道:
“秦姑娘,去年一見,小生對姑娘可是仰慕得緊。眼下形勢比人強,我勸你不要做無謂的傻事。你一弱女子,不如就從了我吧,說不定還能成就一樁美滿姻緣,否則,有的是法子……嘿嘿嘿!”
“好啊!看在你一片真心的份上……不過,這麼多人看著,人家……你讓人家怎麼做人嘛?”
秦羽霓眼珠子一轉,滿臉嬌羞地嗔怒道,黝黑漢子看得有些痴,隨即恢復一絲清明:
“你是當真的?”
如此這般打情罵俏的做派,有人不樂意了。
“哎,怎麼回事?不是說要拿她祭天嗎?”
“就是,勾勾搭搭的,成何體統!”
“我看吶,他就是想占人家姑娘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