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說的話是威脅也好關心也罷,紫容都無所謂,因為對於她而言,今日談話的目的都不是為著能改變容染的想法。
紫容伸手替他倒了一杯花茶,推到他的面前,容染一愣,緊接著便是心中一喜,她能這般是不是就能說明她的心不完全在容珩那裡?
“你可記得在我未出閣的時候,你有一日留宿於獨孤府?我原本以為這麼大的事情你應當會記得,沒想到再尋你時你卻不知所蹤,等幾個月後再出現時,卻彷彿當那件事從未發生過。”紫容說得淺淡,眼睛卻是緊緊看著他的表情,格外注意。
容染愣了一下,微微皺起了眉頭,心裡卻頓時波濤洶湧,他那段時日一直被幻像折磨,夢中的女子與他……她後來問了鎮寧侯府的那段時日當值的下人,卻沒人發現異常,只說他得了重病,一直在府中休養。
聽紫容的話,難道他腦海中的幻覺竟是真實發生過的,他當真去過獨孤府,當真酒後亂性,紫容若是知曉,那夢中的那個女子……
他猛地握緊了拳頭,緊緊地看著紫容,心裡帶著欣喜和濃濃的愛意。
若是那個人是她,那她便是自己的女人,自己放下她任由她嫁給其他男子,也難怪她這段時日對他如往常大相徑庭,如若這般,他現在就要將她奪回來。
“是司琴。”紫容看著他,堅定道:“你醉倒在花園,正值冬夜,司琴好心勸我將你帶回蘅蕪苑,因怕對我聲名有損,所以司琴便自薦將你帶到她的屋子,可是你卻直接毀了她的清白,還將此事忘得一乾二淨。容染,你簡直不是人!”
“不可能!”容染矢口否認,但看著紫容憤怒的表情,心裡便知道這件事是真的了,神情中帶著痛苦與掙扎。
他知道紫容與別的女子不一樣,如果他真的碰了她身邊的丫鬟,她就再不可能接納他。
過了好久,容染慢慢靜了下來,他的表情帶著些許疲倦,他看著紫容,聲音帶著些許懇求:“如果不是發生了那件事,你還會嫁給容珩嗎?”
紫容稍稍一愣,這個問題她沒有想過,只是當時的情景看來,嫁給容珩是最好的選擇,不論是葉簡還是容染,那時候對她恐怕也沒有那般堅定吧。
她搖了搖頭,剛要說話,胸口卻突然湧起一股噁心感,忙捂著嘴側過身嘔了起來。
她早膳吃得少,從進宮到現在就沒有進食,嘴裡只感覺一股酸味,其他的卻半點沒有嘔出來。
容染忙倒了熱水遞了過去,伸出手要輕拍她的後背,卻突然手一頓,臉上閃現一抹狐疑。
紫容回過神來,心裡也是有些恍惚,手撫著小腹,卻猛地一股喜悅襲來,她莫不是有了?
她一心想要回府讓周淮過來替她診脈,容染看她的樣子心裡也是悶悶的,她能這般開心,答案與否還重要麼?
“我送你回去吧。”容染又接著說道:“燕都最近不太平,丞相府又是眾矢所的,你身邊沒有帶侍衛,不安全。”
紫容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若她真的有了孩子,總不能讓孩子也跟著她冒險。
手撐著桌角站了起來,卻突然腳一軟,容染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
“慢些。”
“多謝。”
紫容不動聲色地與容染隔了一段距離,上了轎子,容染便騎著馬跟在轎子後面。
看見容染與紫容一同進了丞相府,寧弈眼睛差點瞪出來,忙抱拳向容染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