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臉上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他診脈的時間稍微長了些,左手診完又換了右手。
紫容問道:“若是有什麼不妥,你但說無妨。”
周淮收回手,百合上前將屏風推開,扶著紫容起身,紫容整理了下衣裳,這才緩緩出來。
周淮行了禮,道:“原先我替夫人診脈時,夫人面紅身善,少女二七則天葵至,天葵至則可孕育,只是我方才替夫人診脈,卻發現夫人體內涼寒,不宜孕育子嗣。”
紫容愣了愣,體內涼寒不就是宮寒麼?只是她向來注重對自己身體調理,只是這段時日忙碌起來操心多了些,這些事情她在獨孤家的時候也曾替上官氏打理過,雖然份量比在獨孤家時重了些許,但也不至於就這般吧。
周淮問道:“夫人養尊處優,本日中可是好飲涼食,或下人不知,不慎服用寒涼藥物而不自知。”
百合回道:“夫人平日裡的飲食都是我與司琴打點,夫人是愛涼食瓜果,只是來丞相府之後,相爺吩咐我們要少進冰糕等物,況且這剛開春不久,冬日裡更是不會納涼的。”
聽周淮這麼說,丫鬟們一個個秉足了精神,關乎子嗣和夫人以後的幸福,她們都不敢掉以輕心。
司琴在一旁也回道:“夫人向來怕冷,手足冰涼是常有的,故而總是穿得比旁人暖和,有時候襖子都要裹上三件,外頭再帶著披風,裡衣更是不必說了,連著涼都不會的。”
紫容有些汗顏,原來她真的穿得那麼多麼?裹上三件襖子,那豈不是成了球了?原來容珩果然是看上了她的內在美啊。
紫容問道:“可有調治之法?”
周淮回道:“發現得及時,只要服用我開的方子,吃上一個半月,自然可以痊癒,只是需要先找到病根在何處,不然也是於事無補。”
“這……”丫鬟們面面相覷,連司琴也想不出哪裡不對勁來,她們盡心伺候,紫容使用的一杯一盞,都是她們幾個大丫鬟看過的,究竟哪裡會出問題呢?
周淮略微思索,道:“我原在女人出閣前替夫人診脈,這病若是按日子,應當是從來了丞相府之後才開始積累,可是換了地方,飲食偏好有什麼大不同之處?”
紫容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並無。”
容珩總是向著她,況且丞相府中無長輩,她也沒有要順應長輩心思改變生活習慣的因素,她再自由不過了,在獨孤府做姑娘時是怎麼樣,到這裡來照樣是怎麼樣。
司琴突然眼神一閃,道:“夫人,還有一件事,那養顏湯是你嫁來之後才開始喝的。”
養顏湯是容家自來媳婦都會喝的,有養顏美容的功效,徐木婉當時也是喝的,可是徐木婉莫名其妙地死了,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百合馬上就走了出去,道:“奴婢去將碧菱叫過來,那養顏湯一直都是她準備的。”
果然不是夫人帶過來的丫鬟,非長久者,其心必異,拽著一旁的的司琴一起走出去,碧菱那個臭丫頭看起來冷靜得很,她得拉一個幫手去,邊走邊嘀嘀咕咕:“若真是那個臭丫頭做的,我定然要好好教訓她,就把她整個人大堂外頭的榕樹上,暴曬三天,不給水喝,讓府裡那些存著壞心思的人好好看看,以後敢不敢再對夫人不利!”
司琴被她拉著走,聽著她的話,也沒有反駁,默默地垂眸預設。
周淮寫了方子,等字跡晾乾,墨畫才上前接過,要去藥房抓藥。
“稍等。”紫容叫住了她,道:“你先不要到府裡的藥房,拿著方子到醫澄軒去,不要驚動府裡的任何人,讓成叔將藥配好送來。”
既然是這丞相府裡出的問題,那便要防著丞相府裡的人,這府中的眼線耳目來自四面八方,寄去醫澄軒雖然麻煩,但總比出了差錯好些。
周淮讚道:“夫人果然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