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皇后娘娘真的能幫到葉郡王嗎?”
馬車上,百合看著紫容問道。
紫容撩開簾子看著窗外的風景,看著醉仙樓生意興隆的模樣,笑了笑放下了手,道:“單是請皇后娘娘自然是不夠的。鎮寧侯與皇后相比,皇上自然更傾向於有兵有權又素來‘忠心耿耿’的鎮寧侯。”
百合驚訝道:“那小姐,咱們這一次進宮豈不是白跑了麼?”
紫容搖頭笑道:“我只是說不夠,又沒有說沒有任何用處,葉簡出事,背後的人最想要的便是利用這件事讓夫君受到挫折,所以沒有人能夠開口向皇帝求情,也只有藉助皇后的口,只是還需要一些助力罷了。”
百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也不再問,替紫容捶著腿。
紫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朝中為鎮寧侯與容珩兩派,以往宇文育總是認為鎮寧侯忠心替他辦事,視容珩為眼中釘。可他忘了,鎮寧侯勢力日益龐大,假以時日或是現在就已經受到鎮寧侯權力的挾制,忘了,那便要好好提醒一下。
馬車使進一條小巷,在一間間長相相似的房屋中穿來拐去,停在了籬笆牆外。
紫容下了馬車,拒絕了百合扶她,自己提著裙子緩緩地朝屋內走去,院子裡綁著一條瘦弱的黑狗,一看到紫容一群人便叫喚起來,紫容便停下腳步,看著微掩上的木門,揚聲喊道:“有人在麼?大娘大叔?我路經此地,想問一下京城獨孤家該怎麼走?”
屋內沒有任何聲音傳出,紫容便靜靜等著,一個老嫗佝僂著背,緩緩推開了門,眼睛看著紫容臉上帶著慈祥。她張了張口,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好像是不能說話。
紫容福了福身,道:“大娘,我們是進城探親的,找京城獨孤府,只是沒想到燕都中的路徑繁雜,我們作業走著走著竟然找不到地方了。這小巷裡繞了兩個時辰都沒有走出去,我也只有與丫鬟還有一個僱來的車伕,人困馬乏,可否討口水喝。”
“啊,啊!”老嫗聽到了紫容所說,看了看她身上的穿搭也不像是普通百姓,便指了指屋內,自己走了進去。
紫容跟著她走進屋子,屋子不大,分明是大白天卻還十分昏暗,大娘走到一邊,拿著乾淨的碗替她倒了一碗水,紫容看她從一個陶瓷罐裡掏出了一小包茶葉,用手抓了一把,怕紫容覺得髒,便拿著茶盞用熱水衝了一遍,這才倒進水碗中。
紫容接過茶碗,連聲道謝,將水喝下。
還沒喝完,紫容便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微微扯動,耳邊傳來“啊,啊。”的聲音,紫容放下茶碗,老嫗手裡又端著一碗新倒的水,手指了指外面,意思讓外頭候著的馬伕和丫鬟也一併喝上水。
紫容笑了笑,站起來朝老嫗福了福身,道:“多謝大娘。”
老嫗忙把她扶了起來,臉上帶著驚慌,卻又表達不出自己的意思,看起來有些著急。
紫容道:“多謝大娘贈水之恩,舟車勞頓,我那裡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有來時母親替我做的一大袋子玉米乾糧,大娘若是不嫌棄,便收下吧。”
老嫗雙手舉起擺了擺手,張口說了幾聲,拒絕了。
紫容笑了笑,馬幛已經將那些用麻袋裝的東西扛了一袋子進屋,道:“馬伕已經扛進來了,不是什麼值錢東西,大娘便收下吧。”
見紫容堅持,老嫗看那玉米乾糧也不是什麼特別貴重的東西,表示自己的一番心意倒也是可以,便笑了笑,點頭收下了。
紫容看了看四周,道:“大娘是自己一個人住麼?”
“你怎麼在這裡?!”
老嫗見紫容長得漂亮,性格也好,還懂禮貌,自然也是十分和藹可親。剛想說話,便看到自己的兒子走了進來,看到兒子十分高興,忙站了起來,拉著兒子,想將紫容介紹給兒子。
紫容看著沉著臉身材高大的雁南飛,笑道:“公子,我與僕人到此,想與大娘藉口水喝。”紫容頓了頓,看了眼老嫗,道:“大娘心善,便讓我進來了,若是有什麼不當的地方,公子可以明說。”
這意思便是提醒雁南飛,若是不想讓他母親憂心,那便不要如此咄咄逼人。
雁南飛看到紫容便沒有什麼好感,這時還是忍著自己的脾氣,對著老嫗溫聲道:“母親,還是讓我送這位姑娘離開吧。”
方才紫容便是說繞不出這個巷子,有雁南飛帶著,自然就不會再費時間兜圈子,便點了點頭,默了,還指著茶碗,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讓紫容多喝一些。
“多謝大娘。”紫容端起茶碗,將方才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這才福了福身,起身告辭。
雁南飛同母親說了幾句話,他故意壓低了聲音,紫容並沒有聽見,扶著百合的手上了馬車,坐在靠窗的位置,閉目養神。
簾子一下子被掀開,一個高大的身軀跨了進來,剛一進來,便已經忍受不了壓抑的憤怒。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我告訴你,你若是敢碰我母親一根毫毛,我便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紫容不為所動,緩緩地張開了眼睛,無所謂道:“讓我死無葬身之地?恐怕你還沒有出手,便讓錦麟衛的弓箭射成了刺蝟。以你的官職,我若想讓你死便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呵。”雁南飛冷笑一聲,道:“我們這般出身的人自然同你們這些權貴無法相比,你們區區一句話,就能毀了旁人一生,我已經見識過了。”
紫容對他的這番冷諷不為所動,她並不是出身高貴的人,這個世界不公道的事情太多,就算是不幸遇上了也不能放棄自己,你出身不高,自然要比旁人付出更高的代價去達到自己想要的高度,不然也就只能一輩子待在泥地裡,現實如此,沒有什麼值得自怨自艾的。
紫容也不與他拐彎抹角,直接道:“丞相向來愛惜人才,我今日過來自然是為了你而來,你有領兵指揮之才,才氣埋沒草野,總是意難平。”
雁南飛握了握拳,直直地盯著紫容的臉,道:“你知道了什麼。”頓了頓,突然睜大了眼睛:“我母親那裡……你說什麼!”
紫容笑了笑,道:“你的一切我想知道自然便能知曉得一清二楚,至於大娘,我只是一個借水走過的婦人家,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自然也不會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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