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木門不堪重負的摩擦聲也停了,一切再次歸於平靜。
張雲張磊還是沒動,因為他們隱隱有種感覺,似乎哪裡不一樣了,可具體哪裡不一樣,又完全說不上來。
這種感覺出現得莫名其妙,彷彿是一種自我心理暗示。
沙沙
恰在此時,一道極其細微的聲音響起,找不到方向,辨不清遠近,既像昆蟲在爬行,又想紙張在地上摩挲
對了,應該是剛才那陣風吹動了房間地面上的報紙
張雲二人對視一眼,儘管沒有言語上的交流,但似乎都明白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此時此刻,一個符合現實邏輯的猜測足以讓人心安。
然而,他們還未來得及高興,‘嘩啦啦’的鐵鏈聲又想了起來,並且從聲音大小分辨,就在前方某個曾今檢視過的房間。
鐵鏈在動?
昆蟲或者報紙能觸動那些綁在床頭的鐵鏈?
顯然不可能!
空氣彷彿在此時凝固,時間彷彿在此時靜止,張雲二人只感覺頭皮發麻,連最原始的呼吸方法都忘記了。
窒息感暴增!
嘩啦啦
鐵鏈晃動的聲音還在,但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劇烈,接著停止,然後那種爬行的摩挲聲再次響起,似乎在朝著走廊上靠近。
張雲已經感覺不到後腦勺的汗水的溫度,只知道汗珠穿過短髮縫隙一路滑進後背,留下的痕跡很癢,卻不敢撓。
張磊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如此詭異的環境中,他們無法抑制腦海中浮現的各種奇怪聯想,而無論哪一種,似乎都不是好事。
沙沙
氣氛安靜得有如一潭死水,酸腐的氣息若有似無的飄進鼻尖。
就在他們快要憋暴血管之際,前方第四個房間門口,緩緩出現一個灰不溜秋的東西。
它先是舉著腦袋用尖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似乎在確定周圍是否危險,然後貼著牆角,時而快,時而慢的移動起來。
在見到這個東西的瞬間,兩聲歇斯底里的喘息自張雲二人嘴中響起,緊接著,像是宣洩心中的恐懼或是壓抑,張磊抬腳狠狠一跺腳,爆喝一聲,“嘿!”
嘰嘰嘰
牆角的老鼠哪料到走廊上站得像木樁一讓的東西會是兩個如此巨大的活物,當下身體如彈簧般高高彈起,在空中強行調轉方向,尖叫著竄進了遠處的黑暗中。
“他嗎的,一隻老鼠差點把我們嚇死!”張磊強行拉出一抹笑容,這笑容不僅是緩解緊繃的神經,更是清理腦海中逐漸滋生的一些玄之又玄,非唯物主義的恐怖畫面。
“荒廢的房間,寂靜的走廊,這種地方,當真適合髒呸呸。”他自嘲的搖了搖頭。
不得不說,張磊這一腳的力量的確不輕,起碼張雲都能感到樓板在輕微的震動。
感受著逐漸恢復控制權的四肢,張雲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撓一撓發癢的後脖。他抬起右手,精準的找到剛才汗珠流過的痕跡,五指的指關節向內微屈,將指甲『露』出,狠狠撓癢。
他的頭皮又發麻了,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爽。彷彿後脖癢了一千年,直到現在才得已解脫。
“哥,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還要繼續找嗎?”張磊說道:“而且這地方給我感覺很不舒服,房間與房間之間的格局就像廢棄很久的醫院或者教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