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文賭咒發誓地終於將梅娘勸了回來,自然又是一番好言奉承,等到安撫完梅娘,已經是深夜了。
王崇武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不時轉頭看看梅娘熟睡的樣子,怎麼也想不明白,眼前這個溫婉可人的女子,怎會有如此冷硬的心腸。殺了繡娘,與梅娘成親,等梅孃的爹回來,平步青雲,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只是怎麼想心裡都覺得不是滋味。
可是如果不殺梅娘,不但自己,只怕家人也要受到牽連。王崇文這下徹底沒了辦法,心底一片冰涼,甚至有些後悔,將梅娘從外面帶回來了。
一直猶豫到天亮,整夜都沒有閤眼。在梅孃的催促下,恍恍惚惚的來到藥店,拿出銀兩買了一些砒霜。
“王大少爺,怎麼看起來臉色有些不好?”
“王少爺,你沒事吧?”
路上不時有人問他,王崇文只言受了些許風寒,便不再理會,只是搖搖晃晃地往家走,真想這一段路永遠也走不到盡頭,只是這又怎麼可能呢?回到了小花園裡,見到梅娘不理他,只好獨自坐在凳子上又是一陣猶豫。
殺人犯法他又豈會不知,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得期望自己未來的岳父大人幫他了。
王崇文終於徹底下了決心,毒殺繡娘!
晚上吃過飯,王崇文拉著繡娘說了一會兒話。王靈兒哭鬧著要睡,李繡娘只好帶著孩子上樓哄她睡覺。王崇文等了一會兒,約摸著孩子已經睡下了。從懷中摸出藥粉,倒入茶盞中,沏入熱水,搖晃均勻。
端著茶水,來到樓上,王靈兒已經睡下了,繡娘正在縫衣服。
“相公,快來,妾身給你新做的衣服,你試一下看看合不合身。天有些涼了,穿薄衣衫總是容易生病。”李繡娘見到王崇武,便招呼他過來試衣服。
“辛苦娘子了,為夫給你沏了熱水,喝一點吧。”王崇文將手中的茶盞端給繡娘。
繡娘接過茶盞,卻沒有喝,放到桌邊,笑著說道:
“多謝相公,相公,先試下衣服,要是不合身,妾身再給你改一改。”
李繡娘心中歡喜,丈夫如此關心她,直讓她受寵若驚,往日裡都是她伺候丈夫,何曾享受過丈夫親手給她端來的茶水。
“哦,好,”王崇文在繡娘服侍下穿上衣服,試了一下,果然舒服。
“還是繡娘瞭解為夫,衣服合適的很。”王崇文讚了一句,又道:
“娘子,快些喝吧,不然一會兒就涼了。”
李繡娘見到王崇文穿上衣服舒適得體,便放下心思,端起了茶盞。
王崇文看著繡娘端起茶盞,心臟怦怦直跳,又害怕,又想阻止,矛盾在他心裡越化越大。
李繡娘全然不知自己丈夫在茶水裡下了藥,端起了便要喝。
“娘,我渴了,我想喝水,”王靈兒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嚷嚷著口渴。李繡娘只好端起茶盞,向王靈兒走去,
“靈兒,娘來了,這便給你端水喝。”
王崇文這會兒魂兒都快被嚇出來了,見到李繡娘將水送到王靈兒嘴邊,卻是什麼都顧不上了,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將茶盞打翻在地,大聲道:“別喝。”
繡娘跟靈兒都嚇了一跳,靈兒差點又哭出來,繡娘不解地問道:
“相公,這是何意?”
王崇文支支吾吾地說道:“水,水有些涼了,不能讓靈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