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送著新任幽州王爺的儀仗車隊繼續朝著都城前行。
自打走出茫茫深山之後,車馬隊便走的是寬敞平坦的驛路官道,比起李修他們先前翻身越嶺,還專挑人跡罕至的小路走,不知舒服了多少倍。
而每晚的歇腳之處,更是一日比一日舒適奢華,要麼是沿路的驛館,要麼是當地的官員宅邸,都由尉騌提前打點妥當。
每當王爺的車隊入城,前面的儀仗鳴鑼開道,當地的官員跪地叩拜,夾道歡迎,巨大的陣仗引來無數當地百姓沿路聚在一起,點著腳尖翹著腦袋,就為了一睹對他們來說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皇室皇爺。
緋煙將車簾挑開一條縫湊近一隻眼睛,發現目光所及之處,擠滿了布衣百姓,臉上又是好奇又是敬畏,眼珠子一直跟著他們金色馬車由城門駛入縣衙府。
當地計程車兵手持長矛,緊緊護衛在馬車兩側,要是哪個不長眼的百姓擠到了馬車十步以內,立刻一棍子捅過去,如果對方滾得不夠快,第二次便是拿尖的那頭捅人了。
緋煙放下簾子,對琥珀說:“我怎麼覺著咱們跟那紅屁股的猴子一樣,被耍猴的拿到街口招搖啊?”
琥珀讚許地笑道:“大小姐,你終於看出點門道了。”
“這到底是為什麼啊?”緋煙追問。
琥珀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李修,解釋說:“耍猴的為什麼要敲鑼打鼓呢?”
緋煙脫口而出:“自然是為了吸引大家過來看,好多賺點銀子。”
琥珀點點頭:“咱們就是那小皇帝的猴兒,替他吸引目標呢!”
“目標?誰是目標?”緋煙滿臉疑惑。
琥珀不答反問:“你想想看,現在還有誰對咱們這位王爺感興趣?”
緋煙用手指點著臉頰,做出努力思索的模樣:“自然是長清教的那些傢伙了,可是,南浦不是已經被咱們幹掉了嗎?”
“沒了南浦,自然還有旁人。”琥珀戳了她腦門兒一下,“而且只會比南浦更厲害。”
緋煙嚇了一跳,緊張兮兮地看著四周,壓低了聲音繼續問:“所以說,皇帝陛下是真心想要保護李大哥了?”
琥珀嗤笑一聲,還沒答話,李修睜開雙眼,緩緩地說:“我們兄弟倆怕沒有那麼深厚的情誼。”
“那他幹嘛派這麼多人守著你?”急性子的緋煙有些忍不住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李修幽幽吐出八個字。
緋煙歪起腦袋,仍是一臉憨傻。
琥珀真是服了自己的媳婦兒,除了跟享受有關的事情,她什麼都懶得動腦子。
“你想想看,長清教不僅是咱們的敵人,也是小皇帝的敵人。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皇帝身邊不允許有別人打呼嚕,他正好藉著李修引出那個躲在幕後的傢伙,說不定還想讓咱們鬥個兩敗俱傷,他在後面坐收漁翁之利。”
緋煙終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李大哥是魚餌!”
李修苦笑不語。
接著緋煙又有些擔憂:“既然咱們已經知道了他的想法,為什麼還要被尉大人牽著鼻子走呢?”
珊瑚知道李修的想法,替他解釋說:“該來的總會來,沒有這些護衛,長清教的人也會找上咱們。不如將計就計,至少還多了許多眼睛幫咱們盯著外面的動靜。”
“而且,還可以吃得好睡得好,多划算的買賣?”阿海吃著尉騌替王爺準備的果盤,插上一嘴。
幾個人說話間,車攆緩緩停下。
接著便有人打起簾子,請王爺下車。
李修率先走出馬車,只見一眾大小官員整齊地跪在衙門口,口中喊著“恭迎王爺”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