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音並不嘹亮,卻能像水波一般遠遠散開,傳得很遠。
李修原本不過冒險一試,沒想到在他劍音散播開來之後,那些藤蔓猶如觸火一般四散分逃,唯恐避之不及。
李修心中大喜,如法炮製數次,將幾人身邊的藤蔓密網遠遠趕開。
不過,此法僅能暫時退敵,卻無法真正破局。
那些藤蔓並未徹底消失,而是遠遠縮在角落,等待著機會繼續偷襲。
被倒掛起來的琥珀卻是嘖嘖稱奇,忙問李修這是怎麼回事。
李修將自己的想法簡要解釋一番,琥珀頭上腳下地抱臂露出思索神色,突然眉毛一翹,對身旁五花大綁的緋煙大喊:“大小姐,快唱歌!”
緋煙正在氣頭上,漲紅著小臉怒道:“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還有心思讓我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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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來不及解釋,大喊道:“聽我的總沒錯,好媳婦好煙兒,唱一個吧!”
緋煙不明所以,覺得眼下不是唱歌的氛圍,但是既然夫君開口相求,她自然要給他一個面子:“嗯……唱什麼好呢?”
琥珀被倒懸了許久,已經有些頭暈眼花,迫不及待地道:“隨便唱,唱你最拿手的!”
有選擇困難症的緋煙糾結了好久,終於下定決心道:“那唱一首《長相思》好了!”
琥珀有氣無力:“快,快唱吧!”
旁邊仍舊與不死心的藤蔓搏鬥的三人把他倆的話聽到耳朵裡,正好奇琥珀到底是什麼打算,就聽見尊貴的大小姐清了清嗓子,開始唱出曲子的第一句。
三個人差點腿一軟同時俯首貼地,心照不宣地想到,這位大小姐真的是深藏不露,還有這一手。
明明是格調惆悵憂傷的曲子,在緋煙唱起來,簡直如同鈍斧子鋸木頭一般,只覺得隨時都有可能斷,但偏偏就是不斷。
直到那一句“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
連著幾個音調上升,大小姐就像是爬山一般,上一級退三步,喘口氣再次努力奮進,終於在在破了音的情況下唱完了最後“人倚樓”三個字,估計那樓也該塌了。
她的這一首足以繞樑三日的曲子出來,原本還張牙舞爪氣勢洶洶的藤蔓猶如遭到油煎火烤一般,不住地扭曲翻騰著,最終受不住魔音蹂躪,在半空中斷裂成數截掉落下來,還沒挨著地便化為虛空消失不見。
早有心理準備的琥珀緊緊捂住耳朵,看著顛倒的李修他們滿臉震撼,要不是怕老婆打罵,早就笑破了肚皮。
只是他還沒樂多久,腿上的藤蔓一鬆,就這麼臉先著地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緋煙也跟著被放開,珊瑚躍上前去,扶著她沒有摔得跟琥珀那般狼狽。
就在這些藤蔓紛紛消失的同時,李修注意到眼前的稀疏白樺林也跟著逐漸模糊起來,天空似乎有被撕裂的跡象。
他忙招呼同伴不要掉以輕心。
五個人再次聚在一起,只見眼前猶如褪色一般,虛假的幻象逐漸消失,露出他們熟悉的千嶂嶺密林。
當他們的眼睛再次適應了密林中幽暗的光線,赫然看見一個華衣俊美的男子站在十餘丈外,面有怒容,雙手在微微顫抖。
他慍怒地瞪著躲在琥珀身後的緋煙,忍不住出口:“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來第二個比你唱歌還要難聽的人!”
這丫頭的歌喉實在是振聾發聵,讓他無法集中精神佈陣,這才讓他們有機可乘,否則直接就可以將這幾人絞死在陣中,無需他自己出手。
琥珀拿劍指著對方:“你就是南浦?先前你對我妹妹出手,現在又對我媳婦出言不遜,咱倆這樑子是結下了!”
南浦哼笑兩聲,睥睨著三個年輕後生和兩個黃毛丫頭,心想就憑你們還想跟我鬥?
上一次若不是有師叔出手干擾,他早就宰了李修這小子,同時帶著珊瑚回去見主人了!
今日他主動請殷再次解決這幾個人,就是為了一雪前恥,同時趕在暗影那個老匹夫出手之前搶功,重新獲取主人青眼。
李修從蘇幕遮那裡得知,仙門派的功夫最講求心神合一,心無旁騖才能最大發揮功法力量。
而眼前之人偏偏是一個心思不定的人,急功近利,反倒離仙門派的上乘功力漸行漸遠。
上一次交手,他讓自己親眼見到珊瑚殞命與自己眼前,如此大仇,李修必須得報!
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向自己的同伴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