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州雖然是個典型的現代化都市，但格局規劃和別的都市不同，古韻街巷與現代高樓各佔半分秋色，相互交叉的錯落著。
走在曲折悠長的古城老巷裡，總有一種穿越了冗長歲月的迷失感。
“看路。”景行趕在林青柚撞上城牆之前，一手拎住了她。
他低頭看她：“怎麼心不在焉的？”
林青柚眨了眨眼，瞬間回過神來，順勢挽上他的胳膊：“我剛剛是在想……”
景行眉尾微抬：“嗯？”
林青柚嘀咕道：“我怎麼有了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因著她的話，景行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對，你笑什麼啊？”林青柚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扯著他的胳膊晃，“我都還沒十八歲呢，怎麼就提前過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
“這樣不好麼？”他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發頂，然後朝著前方伸出手去。
風雪落滿頭，也算是白首。
天空飄著零星的雪，雪花落在手裡，帶著凜冬的寒意。
有些涼。
“不好。”林青柚憂心忡忡的模樣，嘆了口氣，“我聽說，戀愛的情侶雙方一旦沒有了激情，那是很危險的啊。”
她看向他的眼神儼然已經成了在看拋妻棄子的渣男，說話慢吞吞的：“聽說，這樣的感情很容易散的。”
“說什麼呢？”景行好笑的看著她，掐了掐她的臉，“你聽誰說的這麼亂七八糟的，嗯？”
林青柚被他捏著臉，所以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杜戀愛專家說的。”
“杜明宇說的？”景行挑起眉梢來，嘖了一聲，“杜明宇他連個戀愛都沒談過，所有的理論知識都來自於電視節目上的《婚姻保衛戰》，你還能指望他說出什麼建設性的話來？”
“……”
“還有，沒有了激情很危險？”景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聲音曖昧的低啞下來，說的話意味深長，“那我們去找點激情，嗯？”
“……”
傍晚，雪勢稍大，冬日的冷風灌滿了街道，路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長街路燈蔓延出十里燈火，高樓大廈霓虹璀璨，瓦片琉璃，無端的為這個冷清的冬日增添了幾分暖意。
湘州到年尾的時候就經常下雪，去年除夕也是。
林青柚隔著車窗向外望去，窗外已是一片昏沉的暮色，細碎的雪花飄的纏綿悱惻，不多時，地上就已經是白茫茫的一層。
林青柚有些發怔。
景行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敲了兩下，偏頭叫她一聲：“柚柚？”
沒得到迴音。
小糯米糰子明顯是在出神。
“小糰子，回神了。”他伸手過去，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
林青柚猛然回過神來，轉過了頭，訥訥的“啊”了一聲。
景行：“想什麼呢？”
今天一整天都見她心不在焉的，像是有什麼心事的模樣。
林青柚低了低頭，沒有吭聲。
以為她是不想說，景行神色稍凝，側頭看了她一眼，沒再繼續追問。
手裡捧著的牛奶的溫熱觸感隔著薄薄的紙杯壁傳到手心裡，驅散了些許指尖上的寒意，林青柚盯著窗外又發了一會兒呆，忽然開了口：“我昨天見到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