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幾年,好像很少在財經新聞上看到她了啊,臺前更多的是那位小太子爺衛源在出面,是不是轉幕後了?”
兩位前臺小姐說話的聲音很小,景行從接待臺經過的時候剛好隱約聽到幾句“辰銳”“衛家”,他微微偏了偏頭,漫不經心的瞥她們一眼,而後腳步不停,繼續往休息區的方向走。
對上那雙和衛然像了七分的黑眼睛,前臺小姐一愣,訥訥出聲:“衛、衛然?”
隨即,她又噤了聲。
眼前的男孩子模樣雖然和衛然相像,但周身那種涼如水的氣質卻和衛然有很大的不同。
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可能會認錯,但很快就能讓人反應過來,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縈繞在他身上的那種屬於淡冷的氣息更重一些。
似乎是有所察覺,在景行離她還有兩三米遠的距離處,衛書瑜忽然抬起了頭來。
景行的視線和她撞了個正著。
衛書瑜愣了一瞬,很快又恢復了往常時的表情。
“槓槓。”她把面前的雜誌合上,而後理了理髮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聲音溫和。
景行站在她的面前,低聲應了一句:“媽。”
“先坐下。”衛書瑜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說話。
景行沒有說話,順著她指的地方坐下,而後長睫往下微微一垂,目光不著痕跡的在她面前的咖啡杯上一掃而過。
她面前的咖啡一口未動,看起來像是已經放了很久,應該已經涼了。
衛書瑜有一個或許自己都沒能注意到的小習慣,等人的時候會點上一杯咖啡,但是自己從來都不喝。
景行的眸光微微一閃。
酒店裡的服務生很快又上了一杯新的咖啡過來,景行沒碰,就隔著一張大理石茶几,透過繚繞的熱氣,眸色深淺不明的看著她。
衛書瑜在面對自己兒子的時候,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坦誠的來說,其實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間非常少,尤其是景行上了小學之後,更是一年見不了幾次面。
一方面是她的工作忙,景行小時候都是交給衛家景家的老爺子給帶的,另一方面是她和景鎮沒什麼感情,也不願意回景家。
就這樣,一晃十幾年就過去了。
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那個總喜歡拽著她的衣角,奶聲奶氣的問她“媽媽,你下次什麼時候來看我”的孩子,不知不覺中就已經長這麼大了。
而她缺席的那些歲月,也永遠無法回去了。
想到這些,衛書瑜稍有動容,看著兒子那張與自己相像,卻顯得更加漠然的臉,她的心裡一時之間更是百味雜陳。
她是一個母親,不是不愛自己的孩子,只是比起孩子來,她選擇了對她來說,認為是更重要的東西。
雙雙沉默了一會兒,衛書瑜往前傾了傾身子,把那杯還冒著熱氣的黑咖啡往景行面前推了推:“不喝嗎?”
景行沉默著搖了搖頭。
他從來都不喝咖啡,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體質問題,別說是咖啡了,只要是稍微帶一點咖啡因的飲料,他喝了之後都會睡不著覺。
似乎是想緩解一下自己與兒子之間的結冰氣氛,衛書瑜的聲音越發的溫和起來:“那你想喝點什麼?媽媽去給你換。”
“我不渴,不用麻煩了。”景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說話的語氣有些心不在焉的。
聞言,衛書瑜擱在膝上的手指蜷了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