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程旭的頭轉了過來,不解的問道,“行哥,你怎麼知道的?”
景行撇頭看了何向陽一眼,而後轉過頭來,咬字清晰,一字一頓:“因為當時我就在他旁邊。”
當時是個什麼情況呢?
景行都不想提,他覺得實在是太丟人了。
具體時間也記不大清了,但好像就是初三快放寒假的那會兒,何向陽這個深度中二病少年,學人家電影裡的黑幫大佬,和隔壁校的一群小學生約架。
為此,還特意報了個特長班,學了倆月的跆拳道。
景行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勇氣,學了倆月就敢去找人家小學生約架的。
好在小學生雖然人多勢眾,但個頭矮,矮了何向陽將近一個頭,起碼他身高站了優勢。
景行的本意是裝逼可以,但你差不多就得了,但何向陽非得要秀一秀他新學的那三招兩式,景行攔都攔不住。
結果——
呵。
要不是他反應快的伸手接了何向陽一把,何向陽就得一頭栽進路邊的垃圾桶裡了。
這極具戲劇性的一幕嚇得對面那群小學生瞬間作鳥獸散,不到半分鐘的功夫,一群人嗚呼啦呼的跑了個沒影兒。
最後還是景行把他背出了小巷子,然後打了個車直奔醫院。
檢查結果出來,腰扭傷,背部頸部多處軟組織挫傷,輕微腦震盪。
何向陽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敢動彈,從此熄了要當學校扛把子的念頭。
聽景行這麼一說,程旭也想起來這茬兒了,撇頭看向何向陽:“原來你那會兒住院是這個原因啊?”
怪不得他和梁紀冬去醫院裡探病,何向陽死活不說是怎麼搞的這一身的傷。
“啊……就差不多是這樣吧。”何向陽回答的含糊其辭。
不止景行覺得丟人,事後回過神來,他也覺得挺丟人的。
牛逼都吹出去了,結果直接一頭給栽垃圾桶裡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
七點多,天色漸暗,遠處的天際盤踞起了層層的雲霞,映的天空通紅。
吃完晚飯,程旭順道送了何向陽回家,林青柚和景行去市圖書館裡拿書。
經過湘州跨江大橋的時候,程旭停了停,倚著橫欄吹了會兒江風,景行也不急,懶懶散散往他旁邊一靠,側著身子往遠處的江面上看去。
秋水長天,千里煙波,半懸著的夕陽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拖出了一道長尾巴,顏色瑰麗,染得半江橘紅。
程旭的身子往外探了探,伸手試著迎面吹來的風,嘀咕道:“夏天是不是快要結束了?感覺晚上的風都開始涼了。”
他們身後就是一條人行道,有個騎著腳踏車的女孩子從程旭後面過去,隔了半分鐘,又騎了回來,頻頻回頭看著他。
直到看到他耷拉到橫欄外的胳膊收了回來,女孩子像是鬆了口氣一般,這才放心的騎著腳踏車走了。
頭一次見到這種他們幾個在一塊的時候不看景行,反而頻頻留意著他的女孩子,程旭激動的淚流滿面,手指頭顫巍巍的抓上何向陽的肩膀,感動的如一條老狗。
“看,陽陽,終於也有女孩子欣賞到我的內在美了。”程旭撩起衣角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珠,又說,“事實證明,我也不是沒有人格魅力的。”
何向陽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非常誠實的說道:“雖然,但是,我還是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