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界如何評說,馬躍悠最終推辭了出任兵馬大元帥的職務,她也不知道陸湛是否真心,要維護士氣的份兒她寫了一份誠懇的奏摺,最後陸湛在宣佈正面向帝都開戰的時候,戰略部署時候封了掌管糧草軍備的軍需官,這是比前線做站的將軍都還重要的職務,也表現出了他對馬躍悠的絕對信任,這也坐實了外人對他和馬躍悠關係的猜測。
鎮南王和離,雖然是蕭炎本人的私事,可誰讓他是掌管天下三分之一土地的一方霸主,有心人將目光盯在了他的妃位。
是年十月,陸湛親率領五路大軍直逼帝都而來,張炯左珩也做了完全的準備,先後在清河,鬱琬,夏都進行了規模龐大的三次戰役,戰爭一直從這年達到第三年的十月,最終雙方戰平,進入了勢均力敵的階段。
這一時期,馬躍悠都在負責後方糧草軍備,陸湛運用許昌林的作戰方法,到一地安撫一地百姓,漸漸地百姓見自己的生活沒有變差反而便好,也開始支援陸湛的軍隊,是已張炯雖然手握強軍,也漸漸示弱了下來,與老舊的貴族之間的利益之爭也越見焦灼。
又過了一年。
“二哥,這次是我們第五次無償奉獻糧食了吧!”白痕躺在麻袋上換氣,這個陸湛當真聰明,要作戰,他其實哪裡來那麼多糧食,那麼多錢,還不都是從二哥口袋裡掏,還知道博取好名聲。
“讓後面的隊伍跟上,前面是一線天,可要打起精神來!”馬躍悠何嘗不懂他說的是事實,可既然當初選擇了這條路,就沒有什麼可後悔的,總比要蕭炎親自累死累活帶兵打仗爭奪天下要強,她兒子也能過些太平日子。
一天一夜,終於從此行最危險的地方走過,馬躍悠也學著白痕攤開了身子,一身男裝十來天沒換過了都是餿味,眼見著小獅子都快十歲了,她也真是老了,體力一天不如一天,這趟糧草送到了,她必須得休息休息。
“二哥,要安排我們的人漸漸起來麼?”白痕用唇語與馬躍悠說道。
還不是時候。
馬躍悠搖了搖頭,見著城門在即,抖擻著從糧車上下來,與城門守衛交接好,回到府裡已經是午間時分,她累的一點都不想吃飯,倒頭便睡。
“國公爺,聖上叫你到議事廳走一趟!”傳話的公公將酣睡的馬躍悠從美夢中驚醒,她才發現昨夜自己已經好久不見蕭炎和兒子們。
今年,她三十一,他已經三十六了。
“聖上可有說是什麼事?”馬躍悠衣衫整潔的從屋裡走出來,那氣勢早已經不是少女時候的溫婉,她像一把久經磨礪的寶劍,鋒利她有,世故人情她也不缺,越漸地沉穩大氣起來。
路公公見此不自覺的低了頭,低聲道:“聖上昨日下棋,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國公爺,想奴婢打聽您,知道您親自押解糧草,今日備了早膳——”
言下之意就是陸湛沒事的請她吃早飯,就這麼打擾了她的美夢,這男人是閒得慌找罵了吧!
馬躍悠默默地皺眉,跟在路公公身後,摸了摸腰間的玉佩越發想念起人來。
“躍悠,可是打擾到你休息了?”陸湛一身明黃龍袍,身形越發的風神俊秀,眉宇間充斥著親切的淡笑,做慣了溫和的一國之君。
“不敢,聖上最近都忙些什麼?”自從離開洛陽到處招募糧草士兵,馬躍悠還真的好久不見陸湛,只覺得他當了皇帝這氣質不是上了一兩個臺階,越發有君王的仁慈之像,可她也明白他的厲害之處,相處久了,她就越發知道眼前這個淡笑的年輕人不是泛泛之輩,他真的有可能建起一個新的王朝來。
眼下張炯左珩之窄癟樣就出自他之手,要不是他們挾持了少帝,陸湛頃刻間就能打下帝都。
“也沒忙什麼,舊疾復發了兩回,還以為再也見不到躍悠了,沒想到最後還是活了下來!”陸湛輕鬆的就像是與馬躍悠討論今天天氣不錯一樣提起自己的舊疾,馬躍悠也知道他年輕時虧損的厲害。
“這些吃食,你喜歡哪樣,我讓路公公端到你面前。”陸湛坐在上手尊位,馬躍悠對著他背對著門,長長地方桌上放了不下三十道點心小菜,因為是早膳,也缺不了粥,饅頭,包子和一屜冒著熱氣的水晶蝦餃。
“多謝聖上厚愛!”馬躍悠行了謝禮,接過侍從遞過來的面巾,淨手,這才又坐下,面前卻多了一屜餃子。
“我知你最愛吃餃子,這一籠屜都給你!”陸湛笑著端起自己的粥,一口一口的喝著,動作優雅的就像是刻畫出來的一般。
馬躍悠起身再謝。
她覺得就這繁文縟節的還不如自家自在。
一個水晶蝦餃下肚,旁邊路公公端來一碗熱粥,馬躍悠一看竟是桃花米粥,一時間感慨萬千。
想當初這東西金貴的千金難買,誰知道現在連陸湛都吃上了,也對,陸湛現在可是一地之君了,時移世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