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冬日和離,距今有些時日,蕭炎還是不改口,這讓馬躍明有些為難。
“王爺,且莫輕視張炯左珩之流,他們能霸權多年,本就是本事——阿妹的事情,我很抱歉,可我只有她一個妹妹,她自小被阿爹教的離經叛道,還望王爺另聘高門,衍育子嗣,莫讓一眾將士失望。”馬躍明說出這麼一番話,自己也不好受。
蕭炎扯一個艱澀的苦笑,從小到大,大兄一直站在他這邊,只是這回卻要他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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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躍明走後許久,蕭炎背靠椅背,眼裡劃過的都是他遇到馬躍悠的點點滴滴,從淡漠以待,到勢在必得,這些年,他心裡眼裡只有她一人爾。
可她倒好,說斷就斷,夫妻之情不顧,亮明身份欲想在京裡另覓賢夫麼?!
卻不知這是最愚蠢的報仇手段。
她性命堪憂,他如何能袖手旁觀。
要不是看在她因他自亂陣腳,他想,他勢必很願意看她萬劫不復。
蕭炎以為自己鐵石心腸,其實不然,在進京見過哀帝,得到加封之後,他聽聞馬躍悠與陸湛約在雨薇湖賞荷,這不,卸了王袍,直追過來。
微波盪漾的湖山,唯一葉扁舟,船上一紅一白,正把酒言歡。
“陸湛公子是我見過最大膽的人!”馬躍悠舉杯相邀,飲下一杯濃茶,笑面如花,難得見輕柔溫雅。
“馬姑娘亦是我見過最大膽的人,沒有之一!”
聞言,馬躍悠悠然淺笑,慧黠道:“這麼說來,陸公子早想到左珩大人在這四處安置了人馬?”
“馬姑娘如何沒料到,我可不信,只是莫非馬姑娘為本公子才華傾倒,今兒要捨命陪君子,不行?說實話要是有馬姑娘紅袖添香,實屬人間美事!”陸湛揚了揚寬大的衣袖,眼眸裡閃著莫名的暗光。
“我以為我此生,最不喜歡風花雪月,其實,不然!”馬躍悠眼眸劃過一抹光亮,一手扶杯,一手遮面,烈酒一飲而下。
“馬姑娘性情中人!”
“陸公子謬讚了!前兒想與公子談筆買賣,錯過了,我看今日天氣晴朗,又加風高雲淡,不如就說說陸公子將來的打算,如何?”
水上蓮葉如碧,微風中帶著點點荷香。
“我陸家潛伏三百年,也不說這大晉到底是誰家天下,可是讓百姓受苦,就是上位者無能,掌國,非能者居之,攝政,非賢者不能,陸某不才願以區區肉身,還江山一個清明,還百姓一個太平!”
馬躍悠看得出來陸湛有些激動。
這也是許多文人身上特意的憤世嫉俗,說好聽點就是書生意氣。
“陸公子也要明白,我馬躍悠雖是女子,但也絕不會婦人之仁,沒有利益的結盟,我覺得才是世間最耐不住時間摧殘的關係!”
陸湛暗恨,誰要將你看做女子,那人肯定眼瞎。
“馬姑娘巾幗不讓鬚眉,我看做個國公都對不住你的身份,可,皇后到底是要久居深宮的,陸某不才,只怕沒有這個福分!”
猛虎在側,豈敢安枕?
馬躍悠終究太強大,就不知那位怎麼受得了。
“那陸公子回去就封我為女國公吧,要有銘文印鑑正式發文的那種,這做個國公,我還真是有些興趣的!”
“此話當真?”陸湛意外,差點跳起來,免費送他十萬糧草,馬躍悠就這麼點要求。
“洛陽王希望我走馬上任,也是可以的,只怕到時候你的天下,就不是你的了,你願意冒這個險嗎?”
陸湛心裡大怒,這個女人真是大言不慚,狂妄的要命。但細細一想,又覺得馬躍悠此話在理,有奶便是娘,這世間沒有人願意白白奉獻。
陸湛還要說什麼,馬躍悠指了指蓮葉之中,那一束束可以看得見的暗箭,蓄勢待發啊!
“洛陽王分封之時,便是十萬斤糧草送到之日!”伴著這聲輕斥,那一身紅衣的女子一頭扎進湖裡。
數萬只鐵箭齊發,瞬時小船成了篩子,只那盆中炭火搖曳著進了酒水滋滋作響。
岸上看那婦子棄船入水,蕭炎肝膽俱裂,她聰明善謀,怎會不知水中亦藏著千軍萬馬,那些人就怕她不來。
“將軍,沒發現人!”
“啊——我的眼睛呀!”威風凜凜的短刀侍衛,在水下恭敬的回報,可就在這瞬間,原本清澈的湖水不僅渾濁了,連著他的眼睛灼熱疼痛。
被稱作將軍的人帶著鐵黑的臉,只得從水中起身,生怕自己的眼睛也與屬下一般,瞬間通紅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