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馬躍悠起來果然雪還沒停,外面的路上又落了厚厚的雪,進大屋往炕裡添了柴火,馬躍悠掄起掃把一路將雪掃到村裡與大家掃過的接在一起。
“阿悠,那小夥子是哪裡人?”順子的爺爺抑不住問道。
“阿叔,他是我家的表兄,家裡人都被雪埋了,知道我家在這裡落腳,找上門的,我保證不會給村裡添麻煩。”
聽她這麼說,那幾個要打聽的人反而開不了口了,現在外面的村可都擠滿了人,逃難的又偷又搶的,弄得一村人都不安寧。
青村的村口也圍滿了人,因為地勢窄,幾個大漢掄著大棒守著沒人敢進來,不遠處還有兩座碉堡似的哨樓,密切監視著村外的一舉一動。
“阿悠,最近不要上街,村口圍著難民。”
“是,阿叔!”
雪實在太大,將她掃過的路面又鋪滿了,馬躍悠復又掃了回去。
“阿姐,外面好冷,你去哪裡了?”小蘿蔔從屋裡探出個頭,眉眼含笑像個水晶娃娃。
“掃雪去了,外面太冷你再暖一暖,將我做的新棉襖拿出來穿,順道把我做的新褥子也取出來。”馬躍悠跺跺腳進屋,到裡間換乾淨的棉鞋,指著炕頭的大木箱子。
阿姐要鋪新褥子了?小蘿蔔摸了摸手下硬硬的草甸子還真有些捨不得,不過,等他吃過早飯,看著阿姐將新褥子鋪到大屋的炕上心裡又有些難過。
早飯是麵茶,將磚茶早用大油炒了放著,先炒調和馬躍悠用的是雞蛋,再鍋裡倒水放適量的炒茶熬出茶水攪點點面進鍋裡,煮沸,比麵糊糊要稀,就著雜麵饃饃已然淪為馬躍悠的最愛,這做麵茶的手藝還是從村裡學來的。
馬躍悠將多半的油炒雞蛋撥進小蘿蔔的小碗,直接將麵茶舀進大碗。
“小蘿蔔呀,快來吃早飯!”
“來了!”被打發去大屋炕眼添柴的小蘿蔔,立刻應道。
蕭炎覺得他聽出了少女心裡滿滿的愛,小蘿蔔?這什麼奇怪的名字。
收拾好了傢什,馬躍悠抱著新褥子進大屋,昨夜她將近守了一夜,只等他不發燒了才睡,那一床的褥子全部被汗溼透不能用了。
“肚子可有響動?”馬躍悠將他往裡面挪了挪抽他身下的褥子就像搬屍體一樣的,迅速將新褥子放到原處再將人搬回來。
“沒有!”蕭炎心裡恨得咬牙,索性閉上眼睛。
他咕咕咕的肚子叫可不看場合,馬躍悠嘴角微翹,沒打麻藥什麼的,應該很快通氣,這個人體質到底與常人不一樣。
“不發燒,通了氣,將養一段時間便可痊癒,你也不要太擔心。”
蕭炎出神的望著少女離去的背影。
搬來大背篼,叫小蘿蔔扶住,馬躍悠閉著眼睛從廚房門口上了房頂,一把長掃把左揮揮,右揮揮,整整兩個時辰才將積雪掃到院子裡,只覺得體力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