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紀委想要幹什麼,是誰讓你們去雙規我手底下人的?!”
伴隨著一聲憤怒地質問,從會議室外走進來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年紀約莫四十五歲上下,從此人的言語動作來看,鄭昱猜測對方應該就是燕京市安監局現任黨組書記、局長徐樹森。
果然,看到中年男人走進來,坐在鄭昱對面的劉處立刻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忙不迭地迎上去,臉上帶著誠惶誠恐地說道:“徐局,您……您出差回來了!”
“我要再不回來,局裡估計就要變天了。”徐樹森冷哼了一聲,轉頭望向紀委監察局的三人說道:“為什麼你們紀委來查案,我身為安監局的一把手卻一點都不知情?”
“不好意思,徐局長。”為首的那名紀委年長工作人員站起身來,說道:“我們紀委有規定與紀律,這你應該知道。”雖然他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慌亂,但言語中依然表現得頗為強硬。
“規定與紀律?”徐樹森冷笑了一聲,環顧了周圍一眼,沉聲道:“但願如此,我會將這件事情反映給你們紀委廖書記的。”說完拂袖而去。
隨著徐樹森的離開,會議室裡的人全都下意識地撥出口長氣,儘管剛才只是寥寥幾句話,但氣氛卻已是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緊張到極點。
然而局勢沒有鬧得不可開交併不代事態就已有所緩解,鄭昱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他注意到那名年長的紀委工作人員額頭上全是冷汗,桌子底下的大腿微微顫抖,想來應該是多少知道一點內幕的,畢竟在所有的政治鬥爭中,失敗者中下場最為悽慘的,往往就是這種充當幫兇和卒子的角色。
“鄭先生,聽說你在一家酒店任職是嗎?”
興許是意識到自己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對方轉頭望向鄭昱,一臉迫切,彷彿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沒錯。”鄭昱說道。
“鄭先生,你看我也不是在為難你,只要你說出來找唐明的真正緣由,無論是對我還是對你,都是百利而無一害。”那名年長的工作人員耐心地說道,淳淳誘導著,“或許你跟他有點交情,但唐明不過是一個小角色,犯不著為了他賠上自己的前途,我們紀委的手段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說到後邊,語氣中已經隱隱帶有威脅的味道。
鄭昱心中冷笑了一聲,這是狗急跳牆了,估計他們也沒料到徐樹森會那麼早趕回來,又或者說……
想了想,鄭昱點了點頭,說道:“好吧,不過我要見到唐明先再說。”
“沒問題,沒問題。”聽到鄭昱的話,以為他是終於妥協了,對方隨即大喜,連連應聲道:“我這就帶你過去。”
於是接下來,鄭昱便跟著紀委監察局的三人離開安監局辦公大樓,然後被帶上了一輛金盃麵包車。
進到車裡,鄭昱注意到車廂內是做了特殊處理的,玻璃上箍了一層鐵網,大概是防止雙規人員跳車吧,車廂跟前面的駕駛室也是用鐵欄隔開,四面都掛著黑色的窗簾,上車之後,外面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車有點不好,鄭先生你請見諒。”那名年長的工作人員跟在鄭昱身後上了車,看見他四處張望的模樣,連忙說道。
“理解,理解。”鄭昱隨口應道。
“說起來我還沒進行過自我介紹……”彷彿是生怕鄭昱有任何牴觸反悔的情緒,那名年長的紀委工作人員臉上強擠出一抹笑容,假裝熱情地套近乎道:“我姓羅,單名一個凱字,在局裡監察五室擔任副處長,鄭先生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找我就是。”很明顯是想安鄭昱的心。
對此鄭昱只是一笑了之。
不久之後,在金盃麵包車七拐八扭幾十分鐘後,終於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