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了?”
她開口,沒有剛才的那種威嚴,透出嗓子裡的乾啞來。
“蘇姐姐,快喝點水!”馬上有人遞上水杯。
然後又有一個答道:“三天,蘇姐姐,你睡了三天了!”語氣裡有些悲傷,“蘇姐姐,你差點嚇死我們了!就一個傷寒啊!差點就要了命啊!”
可不是要了命啊!不是這傷寒要命,是因為自己多問的那句話才要命!
蘇柳抓緊了水杯,眼裡露出一絲苦笑,是啊,她是跟了王爺十年的人,怎麼會不知道王爺那笑容背後,就意味著還沒完呢?
所以,如今這笑容就是對著自己來了麼?
不不,她怎能如此想殿下?
當初她不過是一個灑掃內侍,打碎了凰帝賞給蘇貴侍的水紋瓷瓶,得殿下相救才有了今日,即便是如今,又怎能怨懟到殿下身上?
“蘇姐姐不過是問了一句,那老東西居然就攛掇王爺如此!”
“也不知道這老東西到底什麼來頭,王爺怎的就這麼信他!一個都入了半截子黃土的老不死的,居然還敢出來作妖!真是氣煞我也!”
“再氣有什麼用?如今連蘇姐姐都這般了,你還能對付他不成?”
“現在殿下身邊,是什麼人伺候著?”蘇柳突然出聲。
“是大前兒貴侍賞下來的內侍,名喚六萍的。”
“好快的速度,才賞下來人,就將蘇姐姐換了!”
“這算什麼?王爺向來孝順,對貴侍惟命是從,重要的是,你們知道嗎?這個六萍,倒跟那老東西有些牽扯!”
“怎麼說?”
“就在昨兒,我看見那六萍歡歡喜喜從那老東西那裡出來,和那老東西的小侍童有說有笑,臭不要臉的養的小臭不要臉的,一天到晚發浪!”
“這又說到哪兒去了?就知道看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
幾個人吵吵嚷嚷著,有意將話說得詼諧一些,剛才是太急過頭了,才會那般說話不知深淺,而如今,也都明白過來,蘇柳對於王爺恐怕也是很感傷的,本來就是在病中,要再思慮過重,大悲大傷,這萬一不好了可怎麼辦?
因此都揀著好的說,便是說不好的,語氣也儘量歡快一些。
蘇柳一一看過去,見到其實每個人都在暗暗關注著她,她心裡一暖:“那六萍的來歷可查清楚了?”
“啊?”驚訝了一下,又嘟囔道,“蘇姐姐,你問這做什麼?咱們現在,能做什麼?”
“咱們現在,什麼都能做。這個六萍,就是第一個關鍵點。”蘇柳搖搖頭。
“蘇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我們可以對付那老頭子了?”有人驚喜。
“如果以前我沒確定的話,那麼這次,我應該可以確定了,這個明山先生,不尋常,王爺,有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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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二月十八日這天。
是個好日子。
早晨有一點霧氣,散開了便是豔陽天了。
春日的豔陽天,本來就是格外舒服的。
凰京城,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