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若歪頭:“我為什麼要開玩笑?”
一本正經,確實沒有一絲玩笑的成分。
卻讓玉生煙瞬間就變了臉。
不是憤怒,卻是震驚。
而楚辛臉上卻是冷笑,這完全就是他已經預料到的事情,所以並不覺為奇。
就連鳳傾和雲漠臉上都露出了一絲興味,實在是這事情的反轉有些出乎意料。
原本以為應當是這玉生煙要保下的人,應該沒什麼問題了,結果人自己又承認了跟褚連生的關係。
倒是一樁一樁出人意料。
然而也不用太擔心了。
畢竟這時候他既然能這麼開口直接承認身份,總比掩藏在背後,如同一條毒蛇,偷偷咬人一口的好。
而且鳳傾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姬若的脾性可實在是有些怪怪的,就連說起褚連生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
如果是褚連生將他養育長大,不管怎麼說,他開口說起的時候,必定都會有一兩分的感激之色,但是他沒有。
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彷彿就是一個與之有點關係,卻又沒有太大關係的人而已。
想到這裡,鳳傾又想到剛才楚辛那句話,難道,這褚連生私底下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一些特殊的手段?
鳳傾眼睛眯了眯,如果是用秘術或者禁術的話,也就勉強可以解釋這個姬若明明及冠之年卻有這麼一身詭異功夫以及那樣深厚雄渾的內力。
雲漠低頭,將鳳傾的臉輕輕掰開,鳳傾笑了,這醋罈子,到這時候還沒忘記吃醋呢!
再說,她看姬若能有那麼膚淺是看他的臉麼?還不就是在想事情,這人也能吃一缸子的醋,也是酸死人了。
當然,面上笑瞋了一眼,實際上心裡面卻是甜甜的,只是這小動作不足為外人道也。
“怎麼?你們這一幅幅的表情,難道是不相信嗎?”
或許是沉默的太久,卻沒想到,最後打破沉默的居然是姬若。
他臉上帶著一抹笑容,本來按道理他這句話說出來,應該是十分挑釁的,但是配著他那滿滿的疑惑的眼神動作,卻沒有一點邪肆,反而就好像是想問,就問了。
讓人看了之後,都不忍不回答。
一直處於震驚中的玉生煙,似乎也還不願意相信,聽了姬若這句話,才終於回過神來一般,臉上卻仍舊是不敢置信:“不,三弟,你是騙我的是不是?你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跟褚連生有關係呢?”
玉生煙記得清清楚楚,當初母親將那體弱的嬰兒撿回來,但是嬰兒卻仍舊十分不好養,而且還必須揹著姬陽,甚至連丈夫姬藍都沒有告訴,因為在碧珠島上,或者說在所有的海島之上,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男兒不能體弱,海島畢竟不像大陸,男兒需要靠體力才能生存,甚至是成為家裡的頂樑柱,如果是個病弱的男子,在海島上可怎麼生存?
所以當時幾樣拋棄了這個姬若,也因為當時很多人都說他這個小嬰兒是養不大的。
玉無塵不忍心看一條小生命就這麼沒了,因而將他偷偷抱回來之後,養了一個把月,然後帶出宮去,讓人交給了一戶親善和藹的人家撫養。
玉生煙還記得清清楚楚,他小的時候還去那戶人家看過這個三弟呢!
也是他,看著母親砸錢,各種好東西,補品補藥一個勁兒地砸下去,將他從一個瘦弱的病秧子,漸漸養成了一個身體健壯的兒郎,那時候的玉生煙格外自豪,別人都說養不活的人,他母親養活了,而且還養成了一個如此健壯的兒郎,又怎麼不讓人驕傲呢?
不過,後來姬若不知道怎麼,在他十歲的時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並且知道了這些年救自己的人是誰。
碧珠島,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他們將人藏得如此嚴實,姬陽也沒有發現一星半點。
而在十歲之後兩年,姬若就離開了島上。
直到五年後,也就是三年之前,姬若回了碧珠島,偷偷見過了島主。
這些都是這麼深刻的記憶,怎麼能說這個姬若就跟褚連生扯上關係了呢?
別的人不知道神月島的底細,不知道神月教的可怕,難道他們跟神月島有著不少商船來往的人都不知道嗎?
褚連生那種人,怎麼會跟記憶中的三堂弟扯上了關係?
玉生煙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然而,越是回憶,就越是發現曾經的許多漏洞,臉色也愈加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