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李凡起身離開了，又向門口的張嬸道了別，就回到家去了。
第二天晨曦時分，老山屯大多數的莊戶還是像往日一樣的平靜，獨獨黃蕊家卻沒有了往日的平靜。
原來是黃蕊馬上臨近開學了，但是高額的學費一時之間卻怎麼也湊不夠。
原本想著把家裡的菜賣到城裡，再把牲口賣一賣應該差不多。
誰知道一進城，就發現老山屯氾濫瘟疫的事不知道被哪個缺心眼的給傳出去了，現如今不光菜賣不出去，就連牲口也都賣不出去了。
學校那邊催著黃蕊的學費。
菜和牲口卻一天天的沒人買。
此時，無論是黃蕊，還是黃山，劉翠，都已經急不可耐了。
“孩子她爹，這怎麼辦啊？”劉翠忍不住問道。
黃山正在院子裡一口接著一口的抽著旱大煙，聽到了劉翠的話，心裡更煩了，連連擺手：“你沒看我正想著哪嗎？”
“那你倒是給個主意啊，這馬上要到學費的最後截止時間了，再湊不上錢，人家就覺得是咱家蕊兒自己不願意讀了。”
“還賣菜和牲口麼？不如去借借錢吧。”劉翠急道。
黃山聽了頓時大怒，在地上猛磕了磕煙壺，站起來憤怒的瞪了劉翠一眼：“行了，別說了，這幾天每天都說這個，飯不做了？”
“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吃飯？”劉翠此時也是生氣，忍不住還了一嘴。
黃山本來也急，聽了這話，再也受不了了，和劉翠兩個人就在院子裡吵了起來。
“都是你，人家李凡哪點不好了，專門過來找人收菜，給咱們市場價，直接就能解決咱們蕊兒的學費。你不賣，好，現在菜賣不出去了，蕊兒上學都成了問題。”劉翠叉著腰，直接扯著嗓子罵上了。
“你懂個屁，他李凡為啥願意按照市場價收菜，這裡面肯定有貓膩，你願意上他的當，我可不願意。”黃山如今心裡也是有些後悔，但是嘴上卻不肯承認，一擺手，大聲說道。
“人家給村子裡那麼多村民治病，有把大夥賣不出去的菜都按市場價收上去了，一分錢都沒少給，我就弄不明白了，人家能設啥圈套？”劉翠怒道。
“還不是你自個昧著良心，貪，現在把孩子的前途都給貪進去了。”
“夠了，我說李凡不是個好東西，就一定不是個好東西，我就是餓死，砸鍋賣鐵，也不會服他一個軟。”黃山也是倔脾氣，再加上抹不開臉面，此刻也是死撐著。
“行，你行了，黃山，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你砸鍋賣鐵，你餓死，別拉著咱閨女啊，她啥事都沒做錯，還急等著錢上大學哪。”劉翠說道。
這個時候的黃蕊正在屋裡炕上躺著，也是一宿沒睡，她心裡頭也急自己的學費。
一聽外面吵上了，更加的煩了，把頭埋進被子裡一會兒，聽到還在吵，而且罵上了，忍不住了。
直接爬了起來，衝到院子裡，對著自己的爹孃大聲道：“都別吵了，大清早的吵什麼吵，我不上這個學了，不上了還不行麼？天天就知道吵。”
說完後，黃蕊氣的摔門而出，留下黃山和劉翠兩個人都愣住了，環顧著對方，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
過了良久，兩個人同時回過神來，異口同聲的說了句：“還不是因為你。”
兩人又是一愣。
“還不快去把閨女找回來，我去借錢。”黃山穿上了自己的破褂子，拉出院子裡的洋車子，拍了拍後座，蹬著就往外拐。
“你上哪借錢去？菜和牲口不賣了啊？”劉翠跟在後面問道。
“那能賣的出去麼？就這兩天了，不借錢還能咋辦？”黃山晃晃悠悠的漸行漸遠。
這個時候的劉翠也連忙拿著家鑰匙，出去追黃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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