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誰知道呢，我心裡更相信他剛剛是太困了才流的眼淚，這種鐵石心腸也知道難過是什麼嗎？”
我倆正聊著呢，雒阿姨從門外推門進來了，她看黃里昂睡著了，便放慢了腳步，邢珊站起來，指了指門外，雒阿姨點頭，她們二人出去聊，我留在病房裡看著黃里昂。
我看著床上的那個大包動了一下，便走過去對他說：
“別裝了，早醒了吧小王八蛋？”
我只是隨口一問，誰知黃里昂真的掀開了被子，眼眶紅紅地看著我，我湊過去左右看了看他：
“呦，真哭了？怎麼了這是，剛剛被邢珊扇了一巴掌，這才感覺到疼嗎？”
黃里昂把臉別向一邊不搭理我，我也不在意，繼續說：
“現在知道哭了？我怎麼覺得有點晚了呢？說難聽點啊，就是你那兩條大鼻涕都流進嘴裡了，你才想起來甩啊，吃鼻涕的滋味怎麼樣？”
黃里昂依舊不理我，我說完在他身邊晃悠了一會兒，來到窗前，開啟窗戶，讓外面新鮮的空氣湧進來。
“你要是覺得冷，就把被子蓋嚴實了。”我這話說完，黃里昂竟然回答我了，他坐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
“我不冷，開著吧，這裡的空氣也太特麼憋屈了。”
我轉頭看著他愣愣地看著前方，過去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你還知道憋屈啊，我以為你已經擁有一個足夠強大且堅硬的心臟了呢。”
黃里昂甩了甩頭，翻身下床，也站到了窗戶邊上，把窗戶開的更大了，然後對我說：
“憑什麼……”
“啊？”這小子突然沉靜下來說了這麼一句話，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就看他捏緊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窗臺上，繼續說：
“我只是覺得不公平，是因為他沒本事，讓我從小沒了媽，因為他沒本事，我從小被被人指著鼻子說有媽生沒媽養，就因為他沒本事，我在學校裡受了委屈也只能幹忍著，被欺負了，被趕回家了，他一句幫我的話都不敢說，是他說以後要好好補償我的，是他說他會好好賺錢養我的，怎麼到了現在，我倒成了鐵石心腸，我六親不認，是他開啟煤氣毒死自己還順帶要毒死我的，怎麼到了別人嘴裡，就好像是我把他害死了一樣。”
黃里昂說著說著，就笑了，笑過了，他繼續說；
“呵呵，我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變成了這副鬼樣子，我自己也不知道，但凡他當年為我說一句話，也不會成現在這樣，怎麼，現在我成了這樣，他又退縮了，他覺得他管不了我了，就像當年那樣，什麼話也不說拉著我回了家，哼，不對，他這次更直接一點，拉著我直奔鬼門關，我不可以恨他嗎？我憑什麼不恨他呢？”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我看著他發紅的眼睛裡有怨有恨還有淚，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難道要說，就因為他是你爸嗎？他不管怎麼說也確實把你拉扯到這麼大，要這麼說嗎？算了吧，這些話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麼可能去說服滿心怨恨的黃里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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