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靈覺的陣型再變,血靈後撤,劍靈與刀靈繼續前攻,已由鋒矢陣變為偃月陣,守住後防。
司徒景分出的一股靈覺眼見突破無望,且後方城池便要被雲逸的三股靈覺所圍,只得將分散的靈覺驟然收攏,化為兩條靈蛇,微吐蛇信,猛然間躍起從上方再分左右突進偃月陣中。
雲逸的靈覺再如何變化,卻也只是最多分成三股貼地而走,司徒景的靈覺卻能千變萬化,憑空而起,孰優孰劣已不言而喻。
此刻雲逸偃月陣的兩翼被司徒景靈蛇般的靈覺一觸即潰,兩條靈蛇直逼雲逸而來。須知心劍術的靈覺雖不傷人,可一旦觸碰到對手,便可瞬息洞察全身,任何氣息、真元變化都盡在掌握,對手等若全然失了先機,縱是原本修為的優勢也毫無施展的機會,乃是以弱勝強極為厲害的心法。
雲逸知曉若司徒景靈蛇般的靈覺突破偃月陣兩翼,一旦沾到自己的衣角,便已是輸了。心神一震,不再理會襲來的兩隻靈蛇,自己的三股靈覺乍分又合,化作一字長蛇直奔司徒景所站之處。
司徒景這才驚覺雲逸的用意,適才雙方交鋒數合,自己雖是未敗,卻也因圍城防守,慢了一步。雲逸的靈覺虛虛實實,一直伺機前探,如今自己的靈覺離雲逸足有一丈,雲逸的三股靈覺合一,已在自己近前不足七尺之處。雖是短短的三尺之差,卻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眨眼間,雲逸的靈覺已搶先蔓延到司徒景身前不足一尺的範圍,而司徒景尚離雲逸足有二尺有餘。
勝負既分,雲逸本就是與司徒景暗自較量,並非是要爭個你死我活,便不再前探,收了靈覺睜開眼來。這才察覺司徒景一雙神目緊緊盯著自己,他竟然一直睜著眼!
雲逸心中大驚,心劍術講求無視無聽,抱神以靜,能夠不封閉雙目與雙耳施展心劍術,這該是如何精純的神識才能達到的境界!
“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想不到雲兄竟也懂得兵法。”司徒景見雲逸睜開眼來,挪開目光,掃過雲逸身側的公孫羽,突的發聲道。
適才司徒景說話時,雲逸倒未留意,此番聽到司徒景聲音,這才察覺司徒景人長得陰柔,說話聲音竟然也頗為中性, 有些讓人難辨雌雄。
“這人莫非是宮中的公公?怎地說話也這般娘裡娘氣?”公孫羽被司徒景神芒掃過,心中發毛,嘴裡小聲嘟囔了一句。
話猶未了,司徒景神色一變,眸中寒芒乍現,心劍術靈覺瞬間便將公孫羽看了個通透。公孫羽打了個冷戰,知道被人如同扒光衣服般探查了個徹底,終於明白司徒景不是個善茬,緊緊閉著嘴巴,再也不敢出聲。
雲逸見公孫羽的窘態,忙解圍道:“司徒大人的心劍術隨心變化,雲逸自愧不如。”
“贏了便是贏了,雲兄不必過謙。”司徒景說著話收了罩定公孫羽的神芒,翻身下馬。身後的眾人見主將下馬,不敢怠慢,也忙都跟著下馬。
雲逸看的真切,這群侍從進退有度,周身真元澎湃,下馬時腰間不經意露出一道妖異的藍芒,攝人心魄。雲逸猛然一震,想起在青丘山交過手的無畏軍,司徒景此次帶來的竟然都是無畏軍精銳。
司徒景將馬韁繩交於侍從,轉向著青蓮子再拱手道,“道長請。”
青蓮子見雲逸以心劍術扳回一局,迫的司徒景下馬步行,心中竊喜,鐵青的臉終於緩和,向司徒景回了一禮,道了聲稍候,徑直朝身邊的雲逸點頭道:“師弟,山上無什麼大礙,朝廷這次派了司徒大人來,便是要與師尊商量要事。師尊的脾氣我不說你也該知曉,莫要再回去惹他老人家不快,快些走吧。”
言罷,也不等雲逸再細問,帶著司徒景眾人大步向山上走去。
雲逸原本擔心東溟王會趁邪帝受傷偷襲玄天劍門,如今見朝廷派了這許多無畏軍前來,猜想必也是與此事多少有關。自己修為盡失,連尋常的無畏軍都不如,縱然回山也無什麼大用,既然有了修為高深莫測的司徒景在山上,料想東溟王也不敢真個大張旗鼓圍攻玄天劍門,心中大定,便也不再跟去山上。
等到一眾人走得遠了,公孫羽這才讚道:“這司徒景雖是看著娘了些,可行事倒也磊落,輸便是輸,贏便是贏,一點也不含糊。”
雲逸見公孫羽竟然破天荒的贊起人來,笑道:“你這賊猴,原來也會夸人?”
“哎呀,今兒跟你折騰了這麼久,本公子都要餓的頭暈眼花了。” 公孫羽見雲逸不再執意上山,捂著肚子裝模作樣的搶過馬韁,也不管雲逸同意不同意,拉著他便往山下的村落跑去。
秋風拂面,山腰中的邪帝高陽隱在一片茂密的林木中,望著雲逸與公孫羽遠去的身形,對身旁的酒徒子道:“果然是我邪帝的徒弟,竟能以心劍術挫敗司徒景。”
酒徒子卻眉頭緊鎖,摸了摸酒糟鼻,終於還是心不在焉回道:“師尊,司徒景也算是玄真子師祖的半個弟子,曾得師祖親傳,雲逸能夠以心劍術勝他,雖是有些取巧,但也確實不易。只是......”
“哦?”邪帝早已洞悉酒徒子的異樣,神情驟然變得奇怪起來,“你也察覺到他身旁的那個人?”
酒徒子點了點頭,又接著搖搖頭,望著兩人的背影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奇道:“弟子只是不明白,雲逸身旁的那個人在司徒景以心劍術掃視的剎那,明明也已自然生出靈覺遮蔽周身,卻為何故意撤了靈覺,任由司徒景窺探。”
此時雲逸與公孫羽的身影已消失在山道盡頭,酒徒子收回目光,轉身看到邪帝奇怪的神情,似乎突然明白了幾分,禁不住問道:“師尊,可是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邪帝卻始終沒有回答,他的神情變了又變,過了許久,才重新恢復了平日裡的冷峻。
酒徒子也沒有再問,世事本就無常,不管他身旁的人是誰,雲逸走的路都註定了遍佈荊棘,這便是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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