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郡王,西邊出現一股敵軍,人數有數萬人。”一員騎兵策馬過來和滿達海彙報道。
“我看到了。”滿達海陰沉的應了一聲,數萬新民軍移動起來,煙塵蔽日,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傳令前鋒,加快攻城速度,先破城,本郡王要和他們打巷戰。”滿達海催促正在三面攻城的綠營兵加快速度,想要在新民軍援軍抵達之前陷入交城。
“喳。”
清軍這邊旗幟搖動,旗兵飛快的傳達滿達海的軍令。
進攻烈度最猛烈的北門,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新民軍士卒了,整個城頭密密麻麻的全是手持刀盾的綠營兵。
一個新民軍戰士懷揣兩顆頭顱,腹部被一根長槍貫穿紮在城垛邊上,是不是吐出一口混著血液的口水。
“這裡還有一個活口。”有個綠營兵發現了他,謹慎的持著刀盾上前。
“咳。”這名戰士咳著血,眼神輕蔑的看著圍上來的眾人,緊了緊兩臂下的頭顱,竭力罵道:“狗漢奸!爺爺先下去等你,到閻王爺那老子再殺你。”
“刺死他!”綠營兵中有人喊話,七八根長槍將這名士卒紮成了血葫蘆。
長槍貫體,這名士兵發出滲人的嗬嗬聲,他至死,那恐怖的眼神都沒離開過眼前的綠營兵,將他們看得發毛。
“開城門,迎大軍入城。”一員綠營將領吞了口唾沫,發出開城的命令。
轟!
搖搖欲墜的北門轟然倒塌,城外的六萬清軍大軍一窩蜂的湧了進來。
交城西門,楊中虎身中兩箭,頭盔不知道散落到何處,身上掛滿了敵人的場子和身體的組織,散發出腥臭的味道,整個人像一隻負傷的猛虎,雖然狼狽,卻越戰越勇,一路從東門戰退到西門,刀刃已經砍捲了兩把,斃敵無數。
但守軍的傷亡也是十分慘重,現在楊中虎的身邊僅存隨後數百名新民軍戰士了,其餘城門一一失守,僅剩這最後的西門。
聽著城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楊中虎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開城門,迎援軍!”
吱呀!
在數十名警衛戰士的合力推動下,血跡斑斑的西門颳著屍堆,對著城外敞開懷抱。
“槍上肩,準備戰鬥!”陸醇麾下的尖刀營奉命打頭陣,營長郝文重重的下達命令。
疾行三里路的新民軍戰士正好完成了熱身,紛紛舉槍小跑,朝著城門開去,喊殺聲驟然響起,追殺楊中虎的上千名綠營兵還沒反應過來,頃刻間就被後續彷彿無窮無盡的黑色軍團所淹沒。
看著沖天的硝煙和遍地屍骸,楊中虎掛著笑容,和一干殘兵緩緩軟倒在城門處,迅速進入了睡眠狀態,他們實在太累了。
“楊團,幸苦了。”
新民軍戰士足足湧進了半刻鐘,還彷彿沒有窮盡般,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楊中虎的耳邊響起。
楊中虎的鼾聲驟停,一雙虎眼看著眼前的人,立刻條件反射似的站起身來,左拳抵肩行了一禮道:“大帥。”
“嗯,不必多禮,帶著兄弟們去找軍醫包紮一下,這箭傷可拖不得。”趙毅指著楊中虎肩膀上的箭羽慎重道。
“哎,末將皮糙肉,加上有鎧甲護身,些許皮肉傷沒什麼大礙的,比在浙江那會兒可好多了。”
趙毅點了點頭,不再多言,負傷的將士自然有隨軍的軍醫安排,他看著城內深處已經交上手的雙方士卒,面沉似水。
“大帥,刀兵兇險,請您暫時避一下。”薛青神色緊張道。
趙毅笑道:“無妨,本帥也是一員戰士,將士們在哪,本帥就在哪!”
他一身戎裝,手上墊著鋼刀,在警衛們的護送下,朝著城中追趕過去。
城中的戰況幾位兇險,兩撥同樣士氣高昂的人馬廝殺在一起,因為人群太密集了,以至於許多新民軍戰士隨身攜帶的手雷無法發揮出威力,只能據陣廝殺。
新民軍的長槍陣在這種巷戰中佔盡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