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稱得上大逆不道，但此時也就兩人對語，自然不怕被有心人聽了去。
阮大鋮也是連連點頭，請教道：
“那依首輔之見，我等應當如何？”
“東林黨人蛇鼠兩端，多方賣好，聖上又視而不見，我們也不能不留一條退路啊。”馬士英意味深長道，這句話就差直說朱慈烺靠不住，這樣下去，遲早得被東林黨的人搞死，大傢伙趕緊準備找個新主子了。
“首輔的意思是北邊？”阮大鋮指了指北方，謹慎問道。
“神州之民，豈可事虜為臣？”馬士英正義凜然道，隨後語氣換緩：“我觀魯王和唐王皆有人君之資。”
......
三日後，紫禁城開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子們躬身齊聲和朱慈烺請安道。
“諸卿平身。”朱慈烺伸手虛託，隨後身邊的小黃門清聲道：“諸位大人可有事要奏。”
“臣，有事請奏。”下方一員臣子出列道。
朱慈烺放眼看去，是禮部侍郎梁班。
“臣請奏與北虜議和。”
此話一出，滿朝肅然。
禮部，是錢謙益的地盤，而梁班又是錢謙益的人，這麼一看，結合上次錢謙益親奏，這議和之事，已經提了兩次了。
第一次議和，朱慈烺勃然大怒，當朝就說議和之事休要再提，作為人精，錢謙益肯定不會這麼不知死活，在這個節骨眼上又提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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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錢謙益或者梁班的腦袋魔怔了，那就只剩下一個解釋了。
再結合昨日朱慈烺召見一干東林黨人，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朱慈烺自己有心議和了。
隨著梁班的奏摺說完後，整個朝堂針落可聞，安靜中透著一鼓詭異，就連向來和東林黨不對付的閹黨都沒說話，馬士英更是站在上首，老神在在的閉目凝神。
就在此時，一個武將打扮的年輕人大步上前，斥聲道：“臣朱成功，彈劾禮部侍郎梁班，私私相授，結黨議和，此番行為殊為歹毒，敗壞我大明風骨，置上至太祖，下至先帝之靈於何地？請皇上明辨忠奸，誅此國獠！”
鄭成功這一番話擲地有聲，讓端坐上首的朱慈烺臉色燥的慌。
終明一朝，不和親，不納貢，不割地，崇禎熬死了都沒離開京城一步，沒想到自己先是南巡，現在又要議和。
饒是朱慈烺是想按照多爾袞的提議，先操作拖延一番，給改革緩緩時間，依舊被說的十分臉紅，坐在上首一言不發。
而錢謙益這時候出來給朱慈烺解圍道：“皇上，臣認為朱駙馬之語不敢苟同，梁大人也是一心為國，有何錯？結黨之言更是荒唐，殿上之臣，竟是皇臣，縱使結黨，那也是皇上的黨，朱駙馬切不可小題大作，傷了忠誠的心。”
“至於議和之事，自有諸位臣工同僚集智，皇上聖裁，朱駙馬就無需太操心了。”
“你！”鄭成功怒目圓睜，幾乎如猛虎一樣，就想將錢謙益手刃當場，正欲出言駁辯，朱慈烺已經輕咳了兩聲，道：“前些日子，馬鑾抓著了個有意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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