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自任命了陳卓和劉恩北上清剿綠營殘部後,就帶著隊伍會永寧州。
他沒按照來時的路線回去,而是從平陽府城的上方回去,途徑洪洞、趙城、霍縣、汾西再到蒲縣,將平陽府的整個上方都兜兜轉轉了一遍,其中免不了帶著新民軍大力弘揚了一番自己的主張,並積極的在縣城、鄉村,開展均田編丁的事宜。
這一套工作已經非常熟悉了,基本上各個連、營長跟著一路過來,都累積了豐富的經驗,他們只需要將部隊帶出去轉一轉,識相的鄉紳土豪紛紛獻田保命,不識像的和作惡多端的則被新民軍帶著老百姓破堡拔寨,開個轟轟烈烈的訴苦大會。
趙毅兵分數十路,在平陽府城逗留了大半個月,基本上都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在縣城透過百姓推舉,任命了鄉官,留一營超過三百人的戰士幫助當地維護治安,重建秩序。
在鄉村,則任命各個隊長和村長,由鄉村自己組織民兵,留一個連的戰士進行訓導,作為將來戰爭的預備兵員。
打土豪、均田來的糧食和銀錢,在登記造冊後,留下一半的數量給鄉村、縣城進行重建和生活的集體經費,剩下的另一半則充當繳獲,由大軍押送回去。
透過這一番梳理,尤其是當一箱箱的銀錢和糧食擺在老百姓們的集體庫房中時,趙毅和新民軍的聲望在平陽府境內迅速的建立了起來,並且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高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與當李自成的“迎闖王,不納糧。”的口號相比,都尤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正面最能體現民望的判斷就是,上萬個積極踴躍參軍的百姓和一千多名響應的讀書人。
新民軍的戰士平易近人,尤其是開完訴苦大會後,就能迅速和百姓打成一片,他們都聽說了新民軍豐厚的待遇,還有為老百姓打仗的核心思想,無論南北都將其視為自家子弟兵,擁戴得不得了,新民軍所到之處,一片和諧的軍民魚水情,家中但凡還有能動彈的男丁,都希望能送到部隊去。
不過,趙毅自有考量,他沒有全部接受。
一來,地方的重建和恢復生產需要大量的青壯,山西久經戰火,青壯已經很少了,如果再抽調走這不多的青壯的話,對於剩下急需建設的老弱婦孺來說是個不小的壓力。
二來是民兵的組建,趙毅將這個視為很重要的基礎建設和兵員的後續來源,如果全都抽走了,那趙毅在已有地方的影響力也會受到減小,同時對於地方防禦的武裝也是一種削弱,這個價效比就不划算。
三來則是官奴,趙毅打了幾場仗下來,俘虜的真滿人幾乎殺光了,只剩下幾百個沒被馬拖死的活口,但還有上萬的綠營俘虜,按照規矩,這些都屬於二等俘虜,可以當牲口用的,因為為了彌補縣城和村莊勞動力不足的窘境,所以基本上每一縣,趙毅都留下了近千名綠營俘虜,雖然有新民軍的鎮壓,但終究還是不保守,大量的民兵和青壯,能多加一道保險。
最終,除了暫時留在當地充作臨時文吏和教委的讀書人之外,趙毅只帶走了八百多頗為積極的讀書人,這些人有年逾半百的童生,也有三十出頭的秀才,文化水平有高有低,不過勝在都能識字,趙毅也不在乎他們是投機分子還是真心擁戴,統統拉到教導隊去集訓數月,相信憑藉裡面教官的本事,出來都能安排到各個連隊和基層中,以彌補趙毅急缺基層人才的窘境。
很快時間就來到了十一月底。
當部隊在蒲縣集合時,趙毅才發現這一仗,不僅沒有虧損,反而賺大了,一個平陽府城逛了一圈,除去留在縣城和鄉村的集體經費,再扣掉戰士的撫卹金和餉銀,還淨剩下五百多萬兩白銀和四十萬石糧食,兵馬更是翻了兩番,多了一個騎兵師,自己的本部人馬、加上收編的明軍和劉芳亮的餘部,一共有精銳步兵八萬人,騎兵一萬五千。
這還不算輔兵、憲兵和在平陽府幾縣設立的大量在訓民兵。
光是精銳就能達到了十萬人,三秦之地,已佔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山分之二,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趙毅再也不是一年前那個破槍兩條的小賊了,真正稱得上一方巨宼,無論是滿清還是明廷,又或者是西邊的張獻忠,都無法忽視自己的力量。
蒲縣城外,人頭攢動。
脫去舊式明軍鎧甲的三萬明軍精銳在左側,穿著板甲的數千老營居中,還有數穿著千五花八門的劉芳亮殘部在右,他們已經收到了各級軍官的指示,正在翹首以盼的準備看著臺上的趙毅,等待接受檢閱。
“要找個時間給大夥換裝了。”
趙毅目光沉斂的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眾人默默道,雖然臺下的人馬都很精神,但不統一的著裝,讓趙毅還是不夠滿意。
他穿著一身黑甲,臂帶紅綢,一身大紅色披風隨風獵獵作響,加上他本人十分高大,雖然方才十七歲,但慘烈的戰爭錘鍊和日漸穩固的權柄,讓他看著比實際年齡大不少,而且趙毅這個年歲,很多人已經當爹了,所以一點都不違和,反而是英姿勃發,站在三軍之前,有著權柄加持,看著像個初生的雄偉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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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握藏在鞘中的長刀刀柄,目光如鷹,氣沉丹田,大聲道:
“諸位戰友!”
“我叫趙毅!”
冷冽的北風將趙毅的聲音傳播的很遠,臺下默默無聲,都在仔細傾聽著趙毅的講話,遠處聽不到的人,也在極力的朝著前方打聽他說些什麼。
“一年前,我還在京城腳下爬雲梯,跟著李自成打北京。
一年後,我站在這裡,帶著各位志同道合的戰友,打土豪,打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