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主動投降的漢將,劉芳亮的本部人馬並未遭受屠殺,他們被集中看管在城北大營,接受清軍的整編,負責這項事宜的人是碩託,只有近千韃子在校場接收劉芳亮部,他們像挑牲口似的掰開士卒的嘴巴看牙齒、用棍子敲擊著士卒的臀腿和臂膀,經過檢驗,強壯計程車卒就篩選到一邊登記造冊,等候接受整編,不合格計程車卒就脫去他們的鎧甲,編為旗奴,負責照看隨軍的馬匹和輜重。
多鐸對於接收降將已經是非常熟絡了,並不擔心劉芳亮會反覆,因為從來就沒有在見識過滿清兇惡後還有勇氣膽敢反抗的漢人,加上入城的前三日掠城犒軍一向是滿清的傳統,他並未阻止,像他這種身份的將領,自然不用到處去抓人,早有親衛破開那些華麗的宅子,進去擄人給他送來。
清軍在城內尋歡作樂了一宿,劉芳亮就在悔恨中煎熬了一晚,臨近中午,他才醒來,按照約定,劉恩應該去聯絡北城中的一些將領準備起事回來了。
“劉恩。”他披上衣服,沙啞著喉嚨呼喚著侄子。
劉恩並未出現,劉芳亮有點疑惑的詢問親兵:“劉恩去哪了?”
“大帥,今早劉將軍出宅後就未歸。”
陸陸續續有心腹將領從中樞早就準備好的密道中來到寨中,劉芳亮還沒看見侄子,頓時有點不安,詢問道:“劉恩去哪了?”
眾將都是搖頭,劉芳亮心下一沉,吩咐眾人道:“速速回去聯絡人手,以中樞爆炸為令,聽到爆炸聲後就準備起事。”
“諾。”
這些將領並非守城的青壯,而是自己的老部下,他們的人馬只有兩三萬人,在和潞王的一戰後,還縮水了不少,倉促起事,並不是完全之策,但此時情況緊急,擔心走漏風聲的劉芳亮也只能抓緊時間安排了。
將領們紛紛回到各自的營地中,他們人馬還在,要聯絡那些心腹還是非常簡單的,尤其是滿清入城以來的所作所為,極大的惹惱了這些悍賊,加上有劉芳亮主事,並不擔憂,滿清也不過兩萬人,他們野戰厲害,但此時在城中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失魂落魄的劉恩從傷兵營中走出來,街道上滿是荒亂,一個個韃子生番身上掛著搜刮來的金銀珠寶,一手提著染血的刀刃,一手用繩子牽著一個或者好幾個女人吊在後面,成群結隊的在街上狂歡。
或許是韃子身上的羶腥味太重了,劉恩揮了揮身前的空氣,被一個韃子看見,這個韃子看見劉恩的打扮,知道對方是降將,用著滑稽的腔調吆喝著:
“匹那漢人,幫爺爺看著女人。”
他蹬著羅圈腿跑過來把繩子交到劉恩的手裡,劉恩也不答話,抬起頭來用不帶感情的目光看著他,這名韃子被看的發毛,兇惡道:
“看什麼,眼珠子不要了?”
說完揮起刀背就砸來,要給眼前這個不開眼的降將一點顏色看看,讓他見識見識八旗大爺的威風。
劉恩人高力大,見刀背砸來,一手就握住了刀背,韃子見劉恩膽敢還手,頓時大怒,正欲將刀背抽出來結果了他,沒想到劉恩的動作更快,右手抓住對方頭上的小辮子,一把拽到胸口處,左手把刀卸了,腳上的動作也不停,將他拌倒在地上踩在背上,右手狠狠一拽,韃子血淋淋的半塊頭皮就被劉恩拽了下來,冰冷的刀鋒把身後幾個女子的繩索挑開後抵在這個韃子的脖子上,冷然問道:
“早上去傷兵營那藥材的將領是誰?”
“啊!你要造反?”韃子痛呼著,還想翻身繼續搏鬥。
劉恩揚起刀,一刀砍斷一條胳膊,鋒利的刀鋒抵在斷臂處的骨骼慢慢摩擦,發出吱吱的難聽聲音:
“回答我的問題。”
韃子吃不住痛,哀嚎道:“是嶽託貝勒。”
咔!
刀影掠過,韃子的人頭頓時滾落在地,這一番變動逃不過街道上的韃子,一些韃子朝著劉恩殺來,其餘人則紛紛高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