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齊芸不得不重新寫一封信給楚秋明,講清楚現在的情況,舒紘表示他可以代為傳信。雖然現在城門封鎖,但是他作為一朝丞相,總還是有點特權的。
原本齊芸離開時,是趁著觀槿還在睡夢中的,沒想到這奔波一場,沒能走成,觀槿一覺醒來,睡眼朦朧地跑到齊芸房前敲門,看見是齊芸親自來開的門,方才安心了。
舒紘已經給梁皇修書一封,告訴了他已經平安帶回了寧芳長公主的遺孤,但他希望可以說服陸遠出任太守,再帶著他們一起回赤安。梁皇寧修準了他的請求,也給了他在外便宜行事的權力。
因為畢竟是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發生的命案,還是刺殺朝廷命官,舒紘雖然並不掌管刑獄,但作為丞相,還是需要去關心一下案子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的。
齊芸自然是不會插手梁國的事物的,前面寧織錦和觀槿已是不得已,現在人家自己的朝廷官員在自己轄制的地盤被殺了,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她也是半點都不想被牽扯進去的。
所以為了避嫌,她帶著觀槿又去了勝天鐵鋪。
看見齊芸去而復返,姜路很驚訝,達奚子夢很驚喜。
“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還帶了這麼個小子?是落了什麼東西了?”姜路倒豆子似的問齊芸。
“不知道怎麼這麼瞧,盛茲的太守早不死完不死,偏偏我們要回去的時候被人給暗殺了,搞得現在城門被封了,我們也出不去了!”鳶兒噘著嘴,一臉的不高興,她還在生氣剛剛舒紘沒有動用自己的職權,讓她們出城。
“盛茲太守死了?”發出這個疑問的是秦舟,他正來後院換工具,便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齊芸看秦舟一臉震驚,臉上彎月的疤痕在陽光下顯得分外白,又分外猙獰,覺得她對於這個太守的死反應不大正常,“聽說是昨夜裡被殺害的。”
“昨天夜裡就死了?我們怎麼一點訊息也沒有聽見?”秦舟若有所思地朝著前面的鋪子看過去,鋪子前是一條人來人往的大街,街上的行人們神色如常,似乎確實不知道這個訊息。
“可能是擔心打草驚蛇,所以暫時沒有聲張,只是已經封鎖了所有的城門,估計訊息很快就要傳出來了。”齊芸緩緩道。
秦舟一手拿著一個大鐵錘,有些愣神,直到外面鋪子裡幾個徒弟歡快的笑聲,伴著傳來幾聲尖銳的錘擊聲。秦舟從自己的神思中抽脫出來,往前面去呵斥自己幾個頑皮的徒弟,做起事來嬉皮笑臉,是絕不可能成器的!
秦舟話語間十分嚴厲,瞬間那些精壯的小夥子們都不做聲,外面只傳來他們乒乒乓乓的鍛鐵聲。
達奚子夢笑道:“他們的命案讓他們查去,你就先在這裡多陪陪小姨吧。”說著就拉著齊芸進了他們暫住的房間。
觀槿也跟著她們走了進去,卻一直沒有說話。等到達奚子夢給觀槿拿出蜜餞來,觀槿才放開了吃起來。
“你是懷寶寶了嗎?”觀槿一邊吃著,一邊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達奚子夢。
齊芸和達奚子夢都很驚訝,她們並沒有誰告訴他達奚子夢懷孕了,他怎麼會知道的?
觀槿似乎知道她們疑問,臉上露出稚氣又純潔的笑容,“我就知道,孃親從前告訴我,又兩層下巴的女人,是因為她懷了寶寶了!”
齊芸:“……”
達奚子夢吸了一口氣,扯出一個笑來:“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姜路本來在院子裡解答鳶兒近日練功上的疑惑,似乎也聽見了觀槿的話,發出爽朗的笑聲來,達奚子夢一邊維持著臉上的笑容,一邊拾起觀槿剛剛吐在桌子上的棗核,漫不經心地朝著他擲了過去,可就這麼輕輕一扔,那棗核卻像一枚暗器,飛快射出,接著外面傳來了“哎呦”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