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華嚴做上御史大夫之職,不過五個年頭,可行事嚴謹周到,乾淨利索,一直很受皇帝讚賞。皇帝常對太子說,曹華嚴就是他正在為太子磨的一把利劍,這把劍,用得好,所向披靡,用得不好,就會自身難保。
太子並不能明白不過掌管監察百官之職的曹華嚴有什麼能耐,可以稱得上利劍,在他看來,稱得上國之利劍的,只有楚秋明最貼切。
皇帝並不解釋,只是讓太子自己慢慢琢磨,告訴他,以後終究會明白。
曹華嚴在朝堂上總是有意無意地刁難楚秋明,一時說西郊軍營裡的將士全部參與到田間勞動,軍營重地空守,隱患無窮;一時說楚秋明派往諦城戍守的華天將軍翫忽職守,全是仗著楚秋明撐腰。更過分的是,他說楚秋明將自己的侄子放在丞相府與丞相小姐一起讀書,只怕是暗度陳倉勾結黨羽……
當然,這些話也都是空口無憑,皇帝也不怎麼相信,只是依舊免不了朝臣們爭論一番,惹得楚秋明心裡不痛快。
齊彥也很不痛快,從前也不減曹華嚴如此刁鑽地給楚秋明找麻煩,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還帶出他來。
然而面對權勢在他們之下卻因為掌管百官監察而可以直言不諱的曹御史,他們除了解釋清楚,什麼也做不了。
楚秋明知道為什麼曹華嚴會這樣,因為他前不久剛將他安插進將軍府的小廝給清理了出去。曹華嚴為了監察方便,總是偷偷摸摸實則大搖大擺地在各個府中安插眼線。
這本是皇帝也預設的。
可是楚秋明卻不管不顧地將府裡的眼線全部清理掉了,明面上是換將居心叵測之人捉了出來,實則是對曹華嚴的反抗,是對皇帝的大不敬。
然而,安插眼線本就是不光彩的事,是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的事,那些默許了府裡有眼線的,要不是有著躲開眼線的辦法,要不就是真的怕得罪陛下只能忍讓。
所以,當楚秋明將那人趕出將軍府後,曹華嚴只是敢怒不敢言,於是只想暗暗地給楚秋明使絆子。
.
“這個曹華嚴,倒是有意思。”齊芸聽了楚秋明講朝堂上的事,笑道。
“他這個人很複雜,明的暗的,他都有手段。他也不怕得罪人,甚至都被沒有人敢被他得罪。”
“如此說,那當初乾義謀反時,那麼多大臣參與,他怎麼沒有發現呢?”
楚秋明想了想,眉頭不禁慢慢鎖緊,“是啊,他怎麼會沒有發現呢?”
齊芸坐在窗邊,擺弄著一個落地大花瓶中的枯枝,目光一暗,“若他果真有這麼大的能耐,只怕那場局,是一早就佈置好的,你我只是入局罷了。”
楚秋明愣了一下,看向齊芸,似乎想通了什麼。
“那群刺客是誰派來的,有線索了嗎?”
“說到這個,我想到一件事,前幾日,華天讓人送來一封信,說最近諦城和周圍幾座城裡,都有人在打聽遭到滅門的張員外。”
“張員外?觀槿家的?”
“起初只有一人以走親戚為由來找張家,得知張家滅門之後,便很快又來了一批人,開始四處打聽張家滅門之事。”
齊芸也覺得疑惑,“當初張家滅門案連真兇都沒有找到就草草結了案,如今那群刺客將矛頭直指觀槿,只怕也是兇手那一夥人,為的是真正的斬草除根。那調查滅門案的人,又會是誰呢?”
“更重要的事,張家究竟為什麼會被滅門。他們在勳城落戶也不過五年,據當地人說也沒有與什麼人有仇,若是真的仇家,就得知道他們五年前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