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奚毅見安樂一直賴在床上搔首弄姿,厭煩地皺起了眉頭,走到自己的衣架邊,隨手拿了一件衣服丟到了床上,正好罩在了安樂的頭上。
安樂將衣服拿下來,含羞帶怯,微微將身上的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自己雪白的肩膀。
“王子,安樂雖然貴為郡主,可自見到了你的那一刻,安樂的心就一刻也抑制不住地想你……”安樂低眉看向站在遠處的達奚毅,心“砰砰”地跳個不停。
達奚毅聲音卻沒有感情,甚至連白日裡的溫柔也沒有了。
他不回頭,一直背對著安樂,“安樂郡主,這樣於理不合。且你我都是皇族中人,該注重兩國顏面。”
安樂木然一怔,“王子,安樂一心……愛慕你,王子是覺得安樂不過是一個郡主,配不上你嗎?”
達奚毅冷哼了一聲,一邊邁開步子要走出房間,一邊丟下一句話,“快穿好衣服從我房間出去。”
可還不等他開啟房門,屋外便先一步響起了敲門聲。
“誰?”達奚毅拿餘光瞟了一眼床上的安樂,聽見敲門聲,顯然也將她嚇了一跳,她正在趕忙穿著達奚毅丟給她的衣服。
屋外響起清鈴悅耳的聲音,“表哥,是我。”
齊芸竟然夜裡來找他,達奚毅覺得意外,甚至有點驚喜,差點抑制不住自己去開門,可是看安樂剛穿好衣服,束手無策地站在床邊。
達奚毅瞬間怒火又燃燒起來,可他終究還是抑制住了,“表妹,稍等片刻,我就來給你開門。”
說著,一隻手捏住安樂的胳膊,扯到了一個大衣櫃前,將衣櫃開啟,不由分說將她藏進了黑漆漆的衣櫃裡。
安樂有些恐慌,掙扎了一下,“王子……”
達奚毅用彷彿要吃人的眼睛瞪了她一眼,“不想從此以後沒臉見人,就不要出聲。”
安樂果然沒有做聲了,眼眶沒一會兒就紅了。她並不是被達奚毅的話嚇到了,而是被今夜達奚毅的冷漠與暴力嚇到了,她小心翼翼地蹲在櫃子裡,感覺到胳膊上被達奚毅抓過的地方一陣一陣的疼。
齊芸等了一會兒,有些納悶達奚毅在幹什麼,怎麼那麼久還不來開門。
正要再敲門時,門終於被達奚毅開啟了。
齊芸依舊是白日裡赴宴時的裝扮,在驛館暖黃的燈光下,更顯出她身形的柔美。
“芸妹,這麼晚,來找我有事嗎?”
齊芸手裡抱著一個精美的琴盒,琴盒上也是竹葉穿梅的雕花。
齊芸偏偏頭,下意識看了看達奚毅身後的房間,並沒有什麼一樣的神情。
她將手中的琴盒遞給達奚毅,“表哥要回去,就把這把琴也帶回北澹吧。”
“表妹又製作新琴了?”達奚毅笑著接過了琴盒,正要開啟。
齊芸制止他,“這把琴贈與表哥,記得當年,表哥因為我砸了我的第一把琴而惋惜了很久。其實後來那把斷琴有了新的主人,新主人將斷琴修復地很好。”
達奚毅雖然不解,但還是笑著道:“那倒是一段緣分。當初我雖惋惜,卻不曾想到斷成那樣的琴,還能修好。”
齊芸彎起嘴角,目光深邃,“這把琴贈與表哥,但請表哥暫時不要開啟琴盒。”
“這是何意?”
“倒也不妨才測測表哥與這把琴的緣分。”
達奚毅更不解其意了,笑道:“表妹又在琢磨什麼小點子了?”
齊芸垂下眼瞼,嘆了一口氣,“沒什麼,只是想到這麼多年,我似乎都沒有送給表哥什麼禮物。”
達奚毅眼中的笑意濃郁,他走進房中,將琴盒放在桌上,他能感覺到琴盒裡的分量,確實是一把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