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芸與慧明拿到了那五支文字譜,比對著挽冬改編的減字譜,尋找其中的端倪,第一天,將改編之處對應的文字提出來,並不能拼湊成句,於是又設想了各種可能,最終鎖定在對應的書頁、字行之上。
因為找出了對應的行列,再將其對應到挽冬房中的書中,如此便有了更高的效率。只要有一本書可以拼湊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便可以判斷出那一本是他們傳信的秘本了。
齊芸來百葉寺兩天,楚秋明卻沒有再來過,齊芸以為是因為他不想見慧明,所以不來。
直到她與慧明終於在一本最不顯眼的《簪花錄》中拼出了一句話時,阿默又帶著七本琴譜來了。
阿默看見慧明,很恭敬地叫了聲“大公子”,儘管慧明回的是“阿彌陀佛”。
齊芸因終於解開了琴音的秘密而有些高興,“你家將軍呢?將事情丟給我們就不管了?”
阿默將手裡的琴譜遞給齊芸,回道:“將軍說了,相信齊小姐和大公子兩個人很快就能解開琴音的秘密,這是這幾天挽冬的所有琴譜,將軍說,這幾天挽冬待客更頻繁了,其中必有蹊蹺,請齊小姐趕緊將琴音翻譯過來。梁國邊境的駐軍突然集結了大批兵馬,對我們發起了進攻,將軍昨晚便前往戰場了。”
齊芸不禁皺起了眉,“他已經上戰場了?”
阿默催促道:“還請小姐儘快翻譯密文,我好帶去給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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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丹雲一個人騎著馬仗劍走天涯,她其實並不知道要往哪邊去,出了平京南城門,忽想起天璽州便在大運的最南邊,這個命途多舛的州部,如今據說已經在二皇子乾冀的努力下恢復了安定與祥和。
顧丹雲於是沿著官道,一路向南。想去看看這個地方,傳說中龍形的大河,傳說中的國鞭之地。
行了三日,忽然遇見迎面浩浩蕩蕩的一批人馬過來。顧丹雲見那黃旗麒麟雕花的馬車,看走在前面威武的幾十個盔甲武士,知道那車中之人定是身份尊貴之人。
她扯了韁繩,將馬拉到了一邊,讓對面的人馬過去。一雙眼睛好奇地落在了那麒麟馬車之上。
馬車行到了她的跟前,她拽著韁繩,感覺到自己的馬有些不安分,於是又用力地扯了扯。不知道是哪裡做錯了,那馬突然發狂似的仰著頭拽韁繩,想要掙脫她,兩隻前蹄高高抬起,一邊嘶鳴一邊想要轉身。
幾個拿著長槍的盔甲武士聽見動靜,立馬圍了過來,顧丹雲看見他們一個個黑著臉,拿著長槍對著她,氣勢洶洶,心中慌了一拍,手一鬆,那匹馬果然掙脫了她的手撒歡似的跑遠了,跑遠不說,它一轉身,後蹄一踢,正踢中了顧丹雲的腹部。
顧丹雲吃痛地倒在了地上。
那幾個武士看見這般情景,也不管顧丹雲的傷勢,上來兩個人就要去架她的胳膊。
顧丹雲一邊捂著腹部,一邊慌張地大喊道:“你們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嗎!”
“怎麼回事?”突然馬車裡傳了一聲沉沉的問話,那聲音似乎被什麼壓抑著,是一種想要說卻說不出聲的感覺。
一個武士走到車窗邊,“殿下,有一女子被自己的馬踢傷了。”
馬車裡的人咳嗽了兩聲,隨後像是鼓足了氣力,將自己的聲音提高,卻依舊帶著氣力不足的感覺,“這位姑娘,既是你自己馬踢傷了你,便不要冤枉無辜了。”
顧丹雲坐在地上,覺得腹部越來越痛,聲音也變得顫抖無力,額上已經佈滿了細密的冷汗,“若不是你們一大群人來……驚了我的馬……它也不會踢我……”
接著,顧丹雲只覺得力氣用完了一般,兩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