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芸一個姿勢維持得久了,琴音終了,她想要爬起來時,四肢都已經麻木了,她撐著地板有些吃力的翻身過來坐著,拍了拍自己的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
一個哈欠打了一半,齊芸感覺身子突然一輕,隨即便騰空了。
楚秋明橫抱著她起來,把她放到了房裡的軟榻上。然後很自然地坐到了她的身邊,伸手給要她捏腿。
齊芸忙躲開了,眼神有些躲閃,“將軍,這不合適的!”
楚秋明看齊芸生怕被他碰到小心模樣,有點小小的失落,又親自起身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回去讓丫頭給你好好按一按。我看你記了這麼厚一塌紙,可有什麼發現?”
齊芸搖了搖頭,“他們這樣隱秘的遞信方式看來已經很久了,這只是一支譜子,要從中找線索,還需要多記錄一些他們的譜子,再好好研究。”
“估計還要幾支譜子?”
“至少三支。”
楚秋明會意,“我會讓人嚴密監視這裡,凡有來找她的,我就叫你過來。”
他們約定了暗號,需要齊芸出府時,就會讓那個賣糖人的小攤主往府裡送一個糖人,就說“齊五小姐訂的糖人給她送來了。”
於是此後的幾天,齊芸都在收到了糖人之後,換裝易容,攀牆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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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巧自在宏德宮與乾琰私會,回來後便成日裡想著他,想著自己定是早晚要嫁給乾琰成為八皇子側妃的。
她其實從沒有奢望過自己會成為王公貴族的正室,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庶女,縱然生在相府,依舊身份低微,要嫁入高官府邸,只能是為妾的命。
可是她從懂事起,一直秉持著“寧願嫁給權貴做妾,也不願在平凡人家做妻”的理念,從不對小門小戶的人家多看一眼。
依照她的意思,雖然為妾,依舊身份卑微,可是錦衣玉食享用不盡,且無需為府裡上下操心,只管吃好喝好,將相公服侍好,何不樂得自在!
她這樣的想其實算是看得開的,卻唯獨沒有考慮下一代,沒有想到她日後的孩子,可能也會和她一樣,因為庶出被人看不起,為了出頭耍盡心機。
齊巧記住了乾義交代給她的事,盯緊後院裡的人。齊星兒自不在意,又是自己的妹妹,有還那麼小。所以她將一雙眼睛擱在了齊妍和齊芸的身上。
自回了府,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總是殷勤地往齊妍院子裡跑,還總是攛掇齊妍帶著她去齊芸的院子裡。
齊妍也不是傻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饒是從小玩在一起的姐妹,可終究心不在一處,齊妍不得不對她做些防備,且看她一心要往齊芸的院子裡,可知絕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芸兒在院中制琴,如今正是關鍵的步驟,最該靜心,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
“五妹妹竟會制琴,我從未見過,如今更想去看看呢!”
齊芸斜著眼睛瞟了齊巧一眼,“你若想去,你自己去便是了,拉著我做什麼?”
“我……”
是呀,其實齊巧可以自己去子蘭軒的,可偏偏先前自己妒心太重,因為太子對齊芸格外的關照與賞賜,常常陰陽怪氣地嘲諷。現在她可抹不開面子舔著臉上門去。
可齊妍不去,齊巧也沒有辦法,終究只好自己去了。
還沒走到子蘭軒門口,就聽見院裡傳出來的讀書聲。此時正是院子裡的丫頭們早讀的時辰。
她讓自己的丫頭去敲門,可是因為院裡讀書聲一聲高過一聲,全然蓋過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