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將軍?有什麼事嗎?”
楚秋明愣了一會兒,神色如常地抬起頭,看著齊芸道,“那隻老虎,確實如你所料,不是野生的,乃是有人訓練過的。”
“你怎麼知道的?”
楚秋明抿了一小口茶,緩緩道:“我那日在一旁觀戰時,也發現它的目標明確,不像是單純自衛或是捕獵,再加上你的猜測,所以我便立刻讓我的部下回到京中調查有猛虎訓練的馴獸場。將所有馴獸師都調查了一番,昨日得知,有一個馴獸師告了半個月的假。更重要的是,那馴獸師告假前兩天,有一個神秘的商人花高價買走了他訓練的一隻名喚攝魂的老虎。”
齊芸認真地聽著,點了點頭,“所以是有人先將經過訓練的老虎投入林中,再讓那個馴獸師來此引導猛虎傷人?”
“你覺得會是誰呢?”
齊芸笑了笑,“我現在能想到的,只有一個人。”
楚秋明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乾義,其實現在很多事情的矛頭都指向他,可乾義行事確實謹慎,一時難以抓住把柄,他們現在也只能是密切關注,儘量防範。
齊芸又道:“那個神秘的商人,可有查清是何人?”
楚秋明搖頭,“我讓他們暗中調查,尚沒有結果。”
齊芸沉吟了一會兒,“這條線索很重要,一定要查清楚。”
楚秋明看著齊芸一臉認真思考的模樣,不禁又愣了神,輕咳了一聲道:“也就這些事情了,沒什麼別的事,我先走了。”
第二日,皇后召見了齊芸。
皇后是帶病出行的,她其實在上月便已經感到身子不適,常常四肢乏力頭昏腦漲,太醫的診斷是操勞過度,積勞成疾,開了調理的方子,讓她好生休養。
皇帝也是不讓她跟著去圍場的,可是皇后執意要去,也沒有辦法。
可自來了圍場,皇后基本上都在寢殿裡臥著,少見露面。
她在病榻上聽說了齊芸的事蹟,更是心焦難耐。她一心為太子謀求朝中支援,難得與皇帝一致認為齊芸是最佳的太子妃人選,一紙賜婚便可以水到渠成的事,如今竟然讓這個素未謀面的齊家五小姐給攪了局。
她急得立馬叫人去召見齊芸。可是皇帝攔住了,一來他既然應允齊芸的要求,而皇后隨後便召見她,世人都會覺得是皇帝與皇后唱雙簧,皇家威嚴何在?二來皇后如今身子不好,見了齊芸,若是一言不合驚擾了她,只怕會加重她的病情。
所以皇帝便壓著一直沒有讓皇后召見齊芸。
冬獵的第十日,皇后還是坐不住了,因為她聽說齊芸救了慧貴妃的兒子!慧貴妃,這個女人,正得聖寵,自從自己病後,便被皇上安排代理後宮,小小年紀,卻心狠手辣,加上生了個兒子,難保沒有野心。
皇后甚至惡毒地想,為什麼齊芸要救下她的兒子,若是那小皇子死了,她便可少一個敵人。
她躺在床上,正在心裡斟酌,婢女通稟說齊芸已經在殿外候著了。
齊芸走進皇后的寢殿,撲鼻是濃厚的藥味兒,但從這氣味就可以知道,這藥下了十足的劑量,且苦得很。
齊芸微微抬頭,看見重重的帳幔之後,隱約一個靠在床頭的身影。她行了大禮,跪在地上,皇后卻沒有讓她起身。
“齊小姐的英勇事蹟,本宮已經聽說了。”齊芸聽見皇后說話,明明氣力不足,卻強撐著言語間的氣勢。
“臣女惶恐。”
“哼……齊小姐不必惶恐,你的所作所為,本宮也甚是佩服。自齊小姐回京,本宮就一直想要一見,只可惜總難如願,今日,咳咳……今日可算得見了……”
說著皇后揮了揮手,幾個宮女便一層又一層地撩起了帳幔,一個宮女墊高了皇后背後的枕頭,讓她靠的更舒服些。
皇后看見齊芸端端正正地跪在那兒,低著頭。她也不急,讓一個宮女將碗中的藥一口一口地給她喂完,又漱了口,擦了臉,差不多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她才清了清嗓子,對齊芸說:“齊小姐快請起吧,不必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