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悶得很,出來逛逛,聽說醉仙樓裡的挽冬姑娘琴技出眾,所以來拜會拜會。”
齊芸說完,才想起自己從窗戶掉下來,便直接跟著楚秋明來了茶館,也沒打聲招呼。抬眼看見今日楚秋明出來,還帶了一個小跟班,抱著一把大刀靜靜地立在旁邊。
這個小跟班聽了他們的談話,自然什麼都知道了,但楚秋明並不防備,可見是他的心腹。
齊芸轉了轉眼珠,“不知可否借楚將軍身邊的這個小哥一用?”
楚秋明笑著看向齊芸,也不問她要做什麼,便對身邊的小跟班說到:“阿默,你便聽齊小姐差遣。”
那叫阿默的隨從面若冰霜,聲音鏗鏘有力地答了一聲:“是。”
齊芸於是捂著嘴笑了笑,從錢袋子裡摸出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他,“勞煩阿默小哥,替我到對面醉仙樓一趟,將這張銀票給樓裡的媽媽,再告訴她,姜公子說,今日是來的不巧了,未能盡興,改日再來拜會挽冬姑娘。”
阿默先接了銀票,聽見齊芸的交待後卻愣住了,冰霜似的臉也瞬間紅起來,他求助似的望向楚秋明,楚秋明卻很合時宜地將頭扭向茶館外面,拒絕接收他的求助。
“阿默小哥,可有什麼問題?”齊芸偏著腦袋,眼中閃爍著天真的星星。
“我……”
“阿默小哥不會……沒去過青樓吧……”齊芸故作驚訝,瞪圓了的眼睛落在了楚秋明身上,“楚將軍難道都不帶你去……”
“咳,”楚秋明突然咳嗽了一聲,做出一個不在意的模樣,壓低了聲音道,“我也沒去過。”
齊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事的,凡是都有第一次不是?阿默你儘管去,若是出了事,你只管找我便是。”
阿默紅著臉,看楚秋明也不管他,咬了咬牙,步子沉重地向醉仙樓走去,齊芸看著阿默的背影,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氣勢。
齊芸收回目光嘆了一口氣。
“小五嘆氣做什麼?”
齊芸笑了笑,“可嘆這世間男子,家中已經三妻四妾,卻還不滿足,非要再到這煙花柳巷尋歡,惹得多少紅顏腸斷。若是都像楚將軍和阿默這般潔身自好,該多好啊!”
楚秋明剛剛拿起茶杯的手抖了一抖,他故作鎮定地清了清嗓子,“這些男子,圖的都是新鮮感罷了。”
齊芸將手肘撐在茶桌上,用手腕託著下巴,看向楚秋明,突然想到家中為了這個男人肝腸寸斷的齊妍,“楚將軍懂男子的心思,卻不知道明不明白女子的心思?”
楚秋明一愣,眼神有些複雜地望向了齊芸,過了一小會兒,才語氣中頗有深意地回答:“世上最難懂的便是人心,無論男女,我或許有時會揣摩,卻不一定都懂。尤其……”
“尤其什麼?”
“尤其我面前這位齊五小姐的心思,我最猜想不透。”
齊芸粲然一笑:“猜不透便不要猜呀,早晚將軍會明白的。”
阿默進去沒一會兒,就紅著臉逃也似地跑了回來。
齊芸於是起身告辭,走時她又想到齊妍,於是問楚秋明:“楚將軍,上次你說我們是朋友,那朋友之間,問一個小小的問題,也沒什麼別的意思,純當時我的一顆八卦之心。”
楚秋明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齊芸清了清嗓子,“今日見將軍的表弟為愛自戕,倒是令我想起曾經,曾經我也見過一個女子,為了得不到心愛男子的愛而鬧得要懸樑自盡。”
“天下最難能可貴的便是痴心二字,最令人肝腸寸斷的便是一廂情願。是以我便想問問將軍……”
“如果,如果有一個女子,十分愛慕將軍,赤誠之心天地可鑑,不知道將軍可否給這女子一個機會?”
楚秋明眼中神情越發意味深長了,他眯起眼看著齊芸,把齊芸看得頭皮發麻。
齊芸於是抖抖肩,“將軍若是覺得不好回答,便當我沒有問。”然後便腳步生風地跑了。
.
齊芸沒有回齊府,而是直接去了琳琅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