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攝政王妃終於帶著親衛軍返回了京城。
給皇帝的奏摺上稟明瞭逍遙郡王無恙,失蹤一事乃是追查到在逃的原宿州軍副統領艾輝,最終牽扯出艾輝利用廢棄礦道訓練私軍圖謀不軌一案,一番激戰後,亂軍被雍州軍剿滅,章重錦繼續追擊漏網之魚並且重新肅清宿州軍,逍遙郡王帶回艾輝人頭。
至於屍體麼,自然是真的。就算是叛軍,可這些人其實也未必知道要做什麼事,真算起來挺無辜的,死了還無葬身之地也是悽慘,所以秦綰留了一幅單條路的地圖,讓章重錦派心腹進去把能找到的屍體都清出來火化,也免得堆積在礦道里腐爛再弄出什麼病來。當然,石窟的門從外側已經打不開了,杜絕了誤入的可能,裡面的那些屍體也沒辦法了。
阮飛星和司碧寒這次是累著了,搭了秦綰的馬車走,簡一和洛辰則是揮揮手,依舊去遊歷四方了,只有蘇青崖聽說軍隊要弄屍體處理,非要章重錦想辦法把那頭龍蜥的屍體也弄出來,乾脆暫時留下不走了。
秦綰沒辦法,只好讓章重錦找看點,再留了兩個侍衛下來,好在執劍和荊藍也在宿州。
章重錦自然是樂意的,誰也不嫌身邊有個神醫啊,別的不說,就說那麼多已經開始腐爛的死屍,萬一在軍中傳染個什麼疫病也是很恐怖的。
皇帝看了奏摺,確實也看不出什麼不妥來,只得先下旨捉拿艾輝全族人下獄,至於封賞,還在宿州的章重錦、秦楓、陸臻、謝離等人都要等到宿州徹底安定之後,而唐少陵和秦綰……這兩位實在已經封無可封了。
不過逍遙郡王不是要成親了嗎?聽說新娘子雖然是探花郎之女,但家族早已沒落,只剩下兄妹二人相依為命,那便賜沈氏一份豐厚的嫁妝好了。攝政王府這邊,李鑲只是送了一套動物玉雕給李昭玩——別看每個玉雕都很小,可一套足有上百個,所有能被人認出來的動物都有,品種比皇家獵場還齊全得多,李昭開心得回到王府第一天就拽著沈醉疏和慕容流雪教她去認那些大半都沒見過的動物了。
“一路順利?”秦綰笑著對女兒的背影搖搖頭,又問道。
“挺好,師父也挺好的。”喻明秋笑眯眯地點頭。雖然一身風塵色,但表情卻很開心。
他並沒有隨大隊人馬一起返京,而是中途去白雲山月影峰接李昭和蝶衣了,順帶,下山三年多,也能去探望一下恩師。
“你和人打過架,還是掌教又教你新的功夫了?”秦綰打量著他,好奇地道。
一陣子不見,喻明秋的氣質竟然大有不同,好像又突破了一層瓶頸似的。
“師父剛剛悟出一套劍法,而且這次回去正好碰上門內大比。”喻明秋道。
“於是你又把你那些師兄師弟師侄們挨個揍了一遍?”秦綰道。
“小郡主在臺上喊加油呢,不好意思放水。”喻明秋很無辜。
“行了,休息去吧,今天不用你跟著了。”秦綰嘆了口氣,揮揮手。
這些真正的天才,實在是讓人嫉妒的天資。
“王妃。”祁印商走進來,正好和喻明秋擦身而過。
“辦好了?”秦綰笑道。
“嗯,這是房契和地契。”祁印商送上文書。
這是秦綰離京前就吩咐了的,沈醉疏要娶妻,原本李暄早就要送他座宅子,可他覺得反正自己不住,空著也是荒廢就沒要,可婚事在攝政王府辦總是不妥,所以秦綰才讓祁印商去辦。
婚後沈醉疏和邵小紅要住在王府裡也可以,反正沈醉疏有個自己的院子,還免了每天來去的麻煩,不過新婚總是要有自己的家的,這是道理,否則邵震也要翻臉。
“直接拿給沈統領。”秦綰只看了看地址就說道,“收拾整齊了來回稟一聲,把本妃給蝶衣準備的嫁妝和陛下賜的那些都搬過去。”
蝶衣是沈家大小姐,自然也要堂堂正正從沈家出門,從王妃院子裡出嫁像什麼話!
“是。”祁印商答應一聲,又交代了一下這幾個月的賬目才告退。
秦綰嘆氣,都怪李暄,讓她儘快返京,結果她都回來了,李暄居然還在寧州,也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
順手一翻書桌上得東西,大多是些知道攝政王妃回府,邀請赴宴的帖子,雖說能送到她這裡的已經是被李少遊刪選過的了,但還是不少,基本都沾親帶故,比如說東方家、柳家、梅家、葉家,倒是葉家的帖子有些意思,說是為葉靈生的小女兒顧明珠辦百日宴,還拉了顧月白一起。
秦綰失笑,順手就把那張帖子抽了出來。
這小姑娘一出生還沒滿月,顧寧就跟著李暄去了寧州至今未歸,這個面子她當然要給顧葉兩家的。
另外的,柳家也是要去的,柳長豐和攝政王府一向親厚,何況柳家的兩個女婿秦楓和陸臻都在宿州呢,也需要安撫。
留下了兩張,其他的她掃了一遍便讓聆風送去給李少遊處置。
至於西秦鎮南王世子夏澤天出使東華——世子這是第幾次來了?橫豎總不會迷路的,接待也是禮部的事,攝政王都沒回京,更不關王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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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兩天,秦綰就帶著李昭去參加顧家小小姐的百日宴了。
因為攝政王妃會來,賓客自然盈門,別說顧寧在京城的宅子了,就是顧月白搬遷到京城的半月山莊也不夠大,所以還是辦在了葉家。千年世家,就算再沒落,底蘊猶在。
秦綰沒有坐馬車,簡簡單單一身輕薄的鵝黃色春衫,直接走了過來。身後的沈醉疏抱著李昭,喻明秋手裡捧著禮盒,連蝶衣都被秦綰趕去整理自己的嫁妝了。
葉家門口迎客的三個年輕人,左邊是葉隨風,右邊是葉雲飛,正中那個稍大幾歲,正是葉家主的嫡長子葉瑾,再算上因為外放而不再京城的嫡次子葉瑜,這就是葉家下一代最出色的幾個了。
“王妃來啦。”葉隨風直接從臺階上蹦了下來,比起嫡兄和堂兄的拘謹,顯得隨意多了。
“見過王妃。”葉瑾和葉雲飛一本正經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