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新封的逍遙郡王定親了,訊息一出,頓時碎了京城無數少女心。
聽說新娘子只是個出身江湖的平民女子,任誰都覺得不般配,可再仔細想想,以江湖地位而論,唐少陵要娶沈醉疏的妹妹——這再門當戶對沒有了!
至於蝶衣的另一重身份,除了熟悉的人之外,都刻意抹去了。倒不是覺得蝶衣是個丫頭不光彩,重點是她是秦綰的丫頭,哥哥娶了妹妹房裡的丫頭為妻,這名聲說出去總歸是不好聽的。
而江轍的行程自然也被耽擱了,就算唐少陵再不願意,江轍也是他親爹,定親下聘這種事也不能讓他自己辦。
另一邊,沈醉疏原本想把沈家的東西全部留給蝶衣做嫁妝,卻被秦綰罵了一頓。
就算疼愛妹妹,也要想想即將進門的邵小紅不是?何況,連秦綰都覺得,其實沈醉疏真沒有什麼地方虧欠蝶衣的。
所以,還是秦綰做主,讓祁印商整理出了代管著的沈家產業賬目——絕天堡和趙文正倒臺後,大部分的產業都被收了回來,連帶還有一些絕天堡本身的產業也被吞併了,即便代管三年不佔一絲一毫利潤,光是連帶收下的那些產業也足夠秦綰賺上一筆了。
再加上當年從趙文正身上沒收的鉅額銀票,秦綰直接都一分為二,一份給蝶衣置辦嫁妝,一份留著等明年交付給邵小紅。
江轍悄悄送來兩匣子黃金,各五百兩。一份給秦姝,一份給蝶衣,只有收的人心裡明白,江轍這是謝她們跟著歐陽慧一場。
十二月初,京城終於下起了細雪的時候,北方劇變的訊息終於傳到了京城。
北燕皇病逝,二皇子宇文孝登基,國喪之後,傳檄天下:西秦不守信約,偷襲皇太子,致使皇太子客死異鄉,以此向西秦宣戰!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秦綰正帶著秦姝和蝶衣檢查嫁妝是否有缺漏的地方,聽完也只是笑笑,隨即興致勃勃地叫人拿了上次從蒼茫關帶回來的皮子給蝶衣挑選,秦姝就用不上了,再帶回蒼茫關去簡直貽笑大方。
“真打起來了啊。”秦姝感慨了一句。
“放心,還打不起來。”秦綰慢悠悠地道,“這季節,北方早就上凍了,關外更是大雪茫茫,要出兵,最快也要等到春季,再拖拖拉拉的,等到夏季都有可能。”
“王妃的意思是,北燕並不想打這一仗?”秦姝道。
“宇文孝喜歡被耍著玩嗎?”秦綰一臉奇怪地反問,“不過,如果西秦那邊鬆懈一點,想來宇文孝也不介意弄假成真,多撈點好處。橫豎宇文忠是真死了,北燕佔了理的。”
“真是麻煩。”秦姝感嘆道。
“橫豎今年冬天是不會有動靜的,不會誤了你的婚事。”秦綰笑道。
秦姝的臉一下子紅了,又看看蝶衣,不由得一陣氣餒,怎麼人家就沒她那麼容易害羞的呢。
秦綰一聲嘆息,微微搖頭。
秦姝會臉紅,會害羞,正是因為她對衛瑾是有少女懷春的那種好感的,她對未來的婚姻有期待。但蝶衣不是啊。並不是說蝶衣討厭唐少陵,不想嫁給他,只是……到底還是缺了點兒什麼。
“王妃。”陸煙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煙娘,可是有什麼好事嗎?”秦綰抬頭笑道。
“東方尚書府來報,表小姐生了一個男孩兒,母子平安。”陸煙眉眼間都帶著一絲喜氣。
“那真是太好了。”秦綰也笑了起來,趕緊吩咐道,“讓人把備好的禮送過去,告訴荷兒,過兩天我去看她。”
“是。”陸煙答應了一聲。
“表小姐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秦姝道。
白荷成婚三載才有孕,不過一舉得男,也算是厚積薄發,總算能在夫家站穩腳跟了。這世道對女子就是苛刻些,白荷沒有秦綰的能力,一直無子還不許東方家納妾壓力也很大,有了繼承人,腰桿才硬的起來。要不然,雖然憑著攝政王府的威勢東方家不敢有異議,可日子過得怎麼樣,就只有自己知道酸苦了。
“算起來這孩子的滿月宴倒是要在年裡辦了。”陸煙道。
“雙喜臨門,挺好。”秦綰道。
“王妃!”就在這時,喻明秋一步跨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