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恭喜。”夏澤蒼也走過來,身後還有夏澤天和唐詩。
“多謝。”好歹還是同盟,秦綰也客氣三分。
夏澤蒼的目光移到唐少陵臉上,誠懇地道,“少陵,今日一別,想必你很久不會再回西秦,分別之前,孤有一問,不吐不快。”
“說。”唐少陵抬了抬眼,吐出一個字。
“孤究竟哪裡得罪你了不自知?”夏澤蒼問道。
唐少陵就這麼直視著他的目光,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夏澤蒼以為他又會像前幾次那樣顧左右而言他的時候,他卻開口了:“五年前的大年初一晚上,你在哪裡?”
“五年前?”夏澤蒼愣了一下才道,“五年前的事,孤自然是記不清楚了,不過,既然是大年初一晚上,那自然是在府裡的。”
“你見了誰,做了什麼。”唐少陵問道。
“我……”夏澤蒼一頭霧水,但還是仔細迴響起來。
按理說,五年前的某日他見了誰做了什麼,這不可能記得,畢竟他身為太子,一天不知道要見多少人,不過幸好唐少陵給的這個日期比較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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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晚上,按例諸皇子都是在府中舉行家宴的,夏澤蒼就算是太子,也實在沒有公務繁忙到這個時候還要處理政事,而若有這麼一件事,自然是記憶深刻。
慢慢地,他的臉色變了。
宇文忠原本打過招呼就想離開的,見狀倒是很有興致地旁觀起來。
其實任誰都知道,以唐少陵和夏澤蒼的交情,居然弄到反目成仇,肯定是有原因的,總不會真是為美色所迷。不過,看夏澤蒼的表情,莫非真是他做了什麼觸及唐少陵逆鱗的事?
“你……是要為表妹報仇嗎?”許久,夏澤蒼才道。
眾人都楞了一下,才想起來唐少陵的表妹……江轍的女兒,歐陽慧?不過,夏澤蒼這話的意思卻耐人尋味了,細究起來,他是承認了,歐陽慧的死,居然也有西秦的手筆?
東華在場的幾位將領和官員都一身大汗,幸虧江相不在這邊!
“笑話。”唐少陵一聲嗤笑道,“唐某又不是思慕表妹,何至於扯到報仇。”
“那是什麼?”夏澤蒼不解了,要說他做過的事,勉強能和唐少陵扯上關係的,也就只有這一樁了,何況,他接見朱仲元也確實是在年裡,因為我只有那個時候朱仲元告長假回鄉祭祖不會引起李鈺懷疑。
“表妹是不至於,如果不是呢?”唐少陵冷冷地看著他。
“什麼意思?”夏澤蒼心中沉了沉。
“喂。”秦綰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胳膊。
“沒事。”唐少陵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小臂,淡淡地開口道,“自幼我便知道,我是唐家養子,我有個妹妹,出生沒多久就被拐子拐走了。所以我藝成下山,第一件事先把能找到的柺子都殺了個遍。可是都二十幾年前的事了,就算千刀萬剮又怎麼樣呢?失去的,早就回不來了。”
夏澤蒼在聽到第一句時臉色就白了,隱隱察覺了他後面的話。
“你知道我等了二十三年,第一次聽到妹妹的訊息,卻是死訊的感覺嗎?”唐少陵的聲音平靜得彷彿帶著一絲溫柔,完全沒有話裡的那種殺意,“我想把這天下姓李的,有一個算一個,全殺了才解恨,然後我知道這件事跟你有關,我又想,李家的人早就快死絕了,是不是,讓姓夏的也斷子絕孫比較公平?”
夏澤蒼艱難地嚥了口口水。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唐少陵的語氣雖然輕柔,但殺氣卻從四面八方鎖定了他,刺得他面板都痛了起來。
“不知者無罪,何況皇兄待你不薄。”夏澤天上前一步,他是在戰場上殺出來的將軍,對於殺氣的抗力自然比養尊處優的夏澤蒼強得多。
“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麼還活著?”唐少陵嘲諷道,“你覺得,是我不敢,還是做不到?”
夏澤天頓時啞然。
唐少陵若是要殺夏澤蒼甚至於西秦皇族,那機會真是多得數不勝數,可不管是因為不敢、不想、不能,或是顧忌身後的鳴劍山莊,畢竟,他至今都沒有直接堆皇族動過手。
可秦綰卻明白,正是因為唐少陵不能下手,所以才糾結痛苦。她能想象三年前在大榕城的那個雨夜,唐少陵被薑茶辣出的眼淚。
“等我下次回西秦,大約不是一個人,在那之前,好自為之。”唐少陵留下最後一句話,筆直往他身邊走過去。
夏澤蒼明白他的意思,下次回來,說不定就是東華大軍壓境嗎?那就……試試看吧!
“真是一出好戲。”宇文忠想了想,大笑幾聲,也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