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對啊,剛剛是懵了,現在回過神來,無論安家還是梅家,似乎都不能和這等人家扯上關係才是。
“就是她!”那少婦惡狠狠地指向還蒙著紅蓋頭站在喜字下等著行禮的新娘子。
“胡說!”安文驥怒道,“那是本官明媒正娶的妻子,三書六禮一應俱全,哪有什麼……”
“她生是耿家的人,死是耿家的鬼!”少婦打斷了他的話尖叫道。
“我和你們耿家早已毫無干係!”新娘子終於忍不住發出帶著哭腔的叫聲。
“娘!娘!”兩個孩子聞聲就要衝過去,卻被那少婦一手一個死死摟住了,推搡著交給了身後的婆子。
賓客們有些做過功課的都想起來了,新娘子梅氏是個寡婦,與前夫育有二子……於是說,這是梅氏前夫家的人上門找茬來了?
幾十道目光頓時齊刷刷地射向了梅家主。
“耿傑,舍妹和你們耿家已經毫無干係。”梅家主沉著臉道,“東華律法還未聽說女子死了丈夫要守節一輩子的,之前你們耿家欺負舍妹孤兒寡母將她趕出家門母子不得相見,如今是見不得她好想上門訛詐嗎?”
彷彿是和這些話對應,新娘子梅氏小聲抽泣起來。
和耿家那少婦不同,一個潑婦,一個楚楚可憐,頓時讓看客的心都偏了過去——就看耿家人這般氣焰,就能想象死了丈夫的梅小姐日子肯定不好過,不願意守節也是情有可原。倒是梅家主,就算是庶女,可好好的大家千金居然嫁到那種人家去,梅老夫人……嘖嘖。
卻不知梅家主也是有苦難言。雖然他母親對這個父親老年所得的庶女很是看不順眼,但梅家還是要臉的,怎麼也不能嫁得太難看。當年的耿秀才也沒辱沒了梅家庶女,但是……誰家也不能保證出幾個極品親戚不是?
“放屁!就算她要再嫁,可我兄長三年孝期都沒過呢,這就連這幾日都等不及了麼!”耿傑怒道。
“你耿家欺人太甚,小女兩年前便已大歸,自然不用再守你耿家的孝!”梅家主反駁道。
“分明是你強行帶走我寡嫂,我耿家可不承認。”耿傑梗著脖子爭辯。
“你!”梅家主氣結。
“這事兒啊,好辦呀。”秦綰帶著笑,輕描淡寫道,“本妃的妹子前些日子也從夫家大歸,這可是有官府出具了書契的,梅家主只要拿出來一看便知。”
“這……”梅家主頓時啞口無言。
男女成婚有婚契,和離、大歸、休妻各有一式兩份書契為憑,這本來是沒錯的,可……關鍵是,當初他帶了妹子回府,他一個大男人哪兒記得這些,母親和妻子對這個回了孃家的庶女也是無視態度,更想不起來要替她辦這些,又覺得以耿家二房的能力,也鬧不上梅家來。所以……書契,應該是沒有的……
而另一個有的——安家的臉色也很不好看。誰叫王妃的妹子就是安家的前兒媳呢。
“怎麼,沒有?這可就難辦了啊。”秦綰摸了摸下巴,又去看新娘子,嘀咕道,“雖然本妃不能讓你們執行私刑把人拉去沉塘,可這婚事……也不太妥當啊。”
“呯!”安老夫人的臉色更難看,猛地一拍桌子,寒聲道,“梅家主,你將這麼個不守婦道、不知廉恥的女人嫁到我安家,究竟是何居心!”
“娘……”安文驥趕緊上前扶住氣得搖搖欲墜的老孃,自己又出了一身大汗。
“這婚事不成,不成!”安老夫人氣得直哆嗦。
要說這事兒吧,平心而論,倒也不全是梅氏的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耿家咄咄逼人,可問題是素來只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老夫人原本就覺得兒子娶梅氏是低娶了,偏生因為梅氏的關係,大婚當場丟盡了顏面,哪兒還肯認這婚事?
“看來喜酒是喝不成了,本妃先走了,要不要成親,你們兩家好好商議才是。”秦綰施施然起身,招手把女兒叫到身邊,又轉頭誠懇地道,“不過,梅家主還是儘快補上令妹大歸的書契才是。”
“……”梅家主只覺得一口血梗在喉嚨口吐不出來咽不下氣,差點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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