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昭兒最喜歡的。”秦綰朝他扮了個鬼臉。
“你還真跟女兒吃醋了?”李暄哭笑不得。
“就吃了,怎樣?你咬我啊?”秦綰送他一個白眼。
夕陽的餘暉掃過,眼中忽的綠光一閃。
秦綰一怔,忽的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李暄詫異地看她。
秦綰皺了皺眉,有些不確定地對著夕陽舉起了手裡的銅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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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顏色是不是有些發綠?”李暄道。
“剛才我好像把茶水噴到簪子上了。”秦綰說著,用衣袖使勁擦了擦簪子。
月白色的袖子上頓時染上一抹墨綠近黑的汙跡,而擦拭過後的簪子卻隱隱泛起了暗綠色的光芒,不像是之前黑漆漆的模樣了。
“這個顏色,玄玉不可能沒擦過。”李暄道。
玄玉雖然不至於有潔癖,但正常人顯然不會把這麼髒的簪子往頭髮上插的。
“但是很顯然,他不會用茶水去洗簪子。”秦綰接道。
“你是說,簪子外面塗的東西會被茶水溶解?”李暄道。
“有可能。一般來說,髮簪沾染茶水的機率很小。”秦綰忍不住一聲輕笑。
還真是誤打誤撞,回頭給秦姝挑支髮釵獎賞吧,也算錯有錯著。
李暄拿過簪子看了看,果斷地回頭,把書房裡秦綰沒喝完的大半杯茶端了出來,“嘩啦”一下全澆在簪子上。
秦綰很默契地一手接過茶杯,一手遞過去一塊絲巾。
李暄用力擦拭著,很快的,絲巾上染上了大片黑綠的顏色,而那銅簪漸漸露出了真容。
粗糙的八卦刻紋盡數被擦除,整根簪子呈現出古樸而又韻味的暗青色,簪身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仔細看來,卻像是一種文字,可卻和大陸上流傳的任何一種文字都不太一樣。
“是青銅。”秦綰肯定道,“也許為了改變重量,也許是增加硬度,稍稍摻雜了一些別的金屬,這是一種很古老的工藝,改天去請教一下宗伯伯。”
“宗元大師那裡就拜託你了。”李暄輕輕一笑,又道,“不過,拜這個所賜,我終於知道西秦的底牌是什麼了。”
“你知道了?”秦綰驚訝地看著他。
“這些。”李暄指著簪身上的文字解釋道,“雖然我看不懂這些字的意思,但我在宮裡的一本古籍上看見過,這是前朝時期,神道中人所用的祭天文字。”
“國師柳輕風?”秦綰脫口而出。
“西秦持有的,應該就是這些文字的解讀方式。”李暄道,“我猜,北燕的機關圖多半也是用這種文字書寫的,春山圖的秘密還沒找到,可八成也脫不了關係。”
“也就是說,沒有懂得祭天文的柳家後人,我們誰集齊了所有圖譜都會面臨看不懂的境況?”秦綰咬牙。
“應該是的。”李暄點點頭,遲疑了一下,又道,“若是柳家留下了釋義的字帖還好,若只是口口相傳,那就和你與昭兒的血脈一樣,是很難被人奪取的東西。”
“難怪冉秋心如此著急。”秦綰沉吟道。
由不得冉秋心不急,這場前朝寶藏的爭奪中,北燕的確是落了下風的,迫切需要做點什麼來改變目前的局勢。
“先吃飯去。”李暄當機立斷地把簪子往懷裡一收。
來到飯廳的時候,菜早已上桌。
李昭坐在為她特製加高的小椅子上,兩條小腿在空中一晃一晃的,雙手托腮,趴在桌上盯著正中間的——糖醋鯉魚。
“想吃魚?”秦綰笑道。
“嗯嗯。”李昭的眼睛亮閃閃的,連連點頭。
秦綰拉開椅子坐下來,挽起衣袖,將那盤糖醋鯉魚整個兒端到了自己面前,一臉淡定道:“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