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含光寺著火了!”秦瓏牽著慕容流雪的衣袖,脆生生地道。
“含光寺?”秦綰楞了一下才道,“這不對吧,含光寺是國寺啊!僧侶眾多,這個季節香客也多,就算有人不慎打翻火燭,怎麼可能燒起來這麼大的火勢!”想了想,她又道,“那空遠大師呢?”
“不知道,發現起火,我就趕緊先把孩子帶回來了。”沈醉疏一攤手。
“你把昭兒他們送回王府,我去看看。”秦綰立即道。
“我也去。”沈醉疏一皺眉,鄭重地道,“空遠大師對我有指點之恩,我要去看看。”
秦綰猶豫了一下,轉頭去看慕容流雪。
“放心,我替你把小郡主送回去。”慕容流雪瞭然。
“多謝。”秦綰點頭,用力按了按蝶衣的手,同時示意執劍和荊藍小心護送。
再加上隨行的暗衛,就算有人想用調虎離山之計,也不會有破綻讓他們對李昭出手。
“姝兒,去調親衛軍立刻趕赴含光寺滅火。”秦綰道。
“是。”秦姝應聲而去。
“你。”秦綰隨後指指玄玉,“帶著你身上那個,跟慕容一起回王府,就算幫不上忙,也別拖後腿!”
“我才不……”玄玉氣得臉上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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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呢。”慕容流雪微微一笑,瞬間澆滅了玄玉的怒火。
翩翩君子,溫潤如玉,這八個字簡直就是為慕容流雪量身定做的,就算年少氣盛的玄玉小道長,對著這樣的人也半點發不出脾氣來。
“我們走。”剩下的沈醉疏和喻明秋跟著秦綰,化作三道流光,施展輕功奔向含光寺。
別苑距離含光寺隔著半座山頭,但還沒靠近,已經能感覺到空氣在逐漸變得灼熱,隱隱的,已經能聽到寺內傳來的叫喊聲。
“含光寺裡僧侶加上香客,至少有兩百多人,而且那些香客,大部分非富則貴,但願這火不是一下子燒成這樣子的。”秦綰凝重地道。
再過去一段,三人清楚地看見被吞沒在火焰中的寺廟,火蛇飛舞中,不斷地有樑柱崩塌下來。
“這邊是逆風,我們需要往邊上繞一繞才能過去。”喻明秋提醒道。
“不用。”沈醉疏搖頭,隨即停住腳步,猛地一聲大喝,衣袖鼓風,然後一掌拍了出去。
“呼~”肉眼幾乎能看見紫氣飄散,剛烈熾熱的勁風過處,連火焰都畏懼似的縮了縮,往兩邊分開,讓出一條通路來。
“不愧是炎陽七轉。”喻明秋喃喃地道。
論武功,他也許未必差沈醉疏多少,可就算他再練三十年,也不可能拍得出這一掌。
天下至剛,炎陽第七轉。
“走!”秦綰喝道。
不敢耽擱時間,三人一陣風似的從火焰中穿過,烈炎在身後重新合攏。
“快快快!這邊!”幾個武僧僧衣都被燒破了好幾處,站在大門口,指引著香客往外跑。
原本雍容華貴的夫人小姐們這會兒哪還顧得上妝容儀態,一個個幾乎都是被粗壯的丫鬟婆子半拖半拉著往外跑,精緻的髮髻都散了,釵環羅帕撒了一地。
“有火油的味道。”喻明秋動了動鼻子,肯定道。
“這火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放的。”秦綰怒極反笑。
這邊只有她帶來的兩百衛隊,不過就算人再多,看這火勢,這座千年古剎也保不住了,現在只求儘量減少傷亡。可以想象,不用到明天,李暄的案頭就要被奏摺給淹沒了。
含光寺在東華的地位崇高,每一代新帝登基、太子冊封,都要到含光寺來上香,如今付之一炬,簡直是把東華的臉面往地下踩了。
“空遠大師呢?”沈醉疏上前抓著一個武僧大喝道。
那武僧楞了一下,總算還認識他,趕緊道,“是空寂師叔讓貧僧等人在這裡疏散香客,並未見到空遠師伯。”
沈醉疏心裡著急,正要追問,卻見寺內傳來低沉悠揚的鐘鳴。
寺院鐘鳴本是尋常,可如今整座含光寺都沒入火海,卻是誰還在不緊不慢地敲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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