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蘇宅來報,凌虛子甦醒了。
這幾天,秦綰將執劍和荊藍也派到了女兒身邊去,還拜託了慕容流雪照應,身邊只留下了秦姝和喻明秋兩人。畢竟,就算有人想對李昭不利,可秦綰也不想因此就把女兒拘束在王府裡,那不是因噎廢食麼?只要不是去什麼太冷僻的地方,小郡主依舊是閒不下來的,反正她身邊的護衛不是一般的強大。
於是,得到報信後,秦綰也只帶著兩人,一身便服,悄無聲息地去了蘇宅。
“多謝王妃救命之恩。”凌虛子躺在床上道謝。
“道長不必客氣。”秦綰嘆了口氣,也有些心酸。
當年見過的凌虛子何等風采,可如今的模樣卻像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
“有什麼話快說,他撐不了多久。”蘇青崖走進來,順手關了門。
“撐不了多久是什麼意思?”喻明秋急道。
“傷得太重,需要好好調養,最近還是讓他昏睡比較好,少說話。”蘇青崖冷冷清清地答了一句,在床沿坐下,手一抬,幾根銀針紮了上去,才繼續說道,“半個時辰,問完趕緊走人。”
“知道了。”秦綰點點頭,也不浪費時間,直接問道,“道長可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惹來殺身之禍?”
“原本不知道,不過……”凌虛子閉了閉眼,緩緩地道,“和官家脫不了干係吧……若非是明秋的保證,加上王妃畢竟是……貧道也是不信的。”
“官家?”秦綰驚訝道,“莫非是大理寺的人動的手?”
然而,就算這麼問,她直覺還是不可能。就像是元仲春說的,大理寺的獄卒不能單獨行動,又是每日隨機組隊,時候也沒有少人或者異常,收買或者混入的難度太高了,可能比殺手直接潛入進去還難。
“是藥。”凌虛子沉聲道,“送來的茶水中混入了軟筋散,貧道和徒兒正在逼毒的緊要關頭被暗算的。”
秦綰和喻明秋對望了一眼,算是明白了凌虛子師徒怎麼會在大牢裡練功。不過,在茶水中下藥的難度雖然也不低,但外人卻沒辦法知道什麼東西會送到哪間牢房,怪不得凌虛子會懷疑官家。
“師叔你看清楚偷襲你們的人了嗎?”喻明秋忍不住問道。
“他易過容,很粗糙,一眼就能看出來,似乎是不怕被人知道他易容,只要不暴露真面目即可的意思。”凌虛子的眼神沉凝下來,緩緩地道,“不過,他雖然用的是掌,可腰間插著一把短劍……”
“泣雪劍?”喻明秋脫口道。
“不錯。”凌虛子舒了口氣。
“用掌……隔空掌?”秦綰一挑眉。
“不錯。他沒有進牢房。”凌虛子點頭。
“那掌印就不太可能是毒了。”蘇青崖淡淡地道,“穿著幾層衣服,隔空把毒印到胸口,衣服上卻不沾毒,這不可能有人做到。”
“真是摧心掌?”秦綰摸了摸下巴,有些詫異,“可摧心掌也要直接打在人身上才行,隔空摧心掌——別說霍紹齊那一輩兒的弟子,就算凌天堡的現任堡主霍鷂,大概也做不到吧?”
“絕對做不到。”喻明秋肯定道。
“你怎麼知道?”秦姝插了一句。
“前幾天不是去抓那個行刺王爺的刺客嗎?”喻明秋解釋道,“路上遇見霍堡主,有點誤會,交手了幾招,要說內力深厚……也就和我半斤八兩?”
“什麼?”凌虛子驚訝地看過來,“你下山這才三年,竟然就突破瓶頸了?”
“啊……”喻明秋摸了摸鼻子,眼神有點尷尬。
“他自幼修習的是道家的正宗心法,根基深厚穩固,所以……有靈藥幫一把的話,突破很方便的。”秦綰倒是很無所謂地說道。
“靈藥?”凌虛子還是很震驚。
話是沒錯,可能幫人突破內力瓶頸的靈藥是那麼好找的嗎?要是有,掌門怎麼可能不給自己最疼愛最看好的關門弟子。
“鳳凰花。”秦綰挑眉。
“呃……”凌虛子無言以對。
好吧,三年前,因為墨臨淵和唐默一戰太過轟動,攝政王妃得了鳳凰花的訊息相比起來就黯然失色了,但該知道的還是知道,那段時間,攝政王府可抓了無數大盜小賊的,直到蘇青崖發話說,他給人治病,讓人把花全吃了,這才慢慢消停下來。畢竟,不管蘇青崖這話是真是假,他既然這麼說了,那鳳凰花就不會再公開現世,至少不可能再被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