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說吧,你在哪裡見的冉秋心。”秦綰慢條斯理地道。
藤原鬱江畢竟經驗太淺,被秦綰套出了話頭,再一思忖,反正隱藏著也沒好處,想了想,乾脆抓起面前的玫瑰酥,先填飽了肚子再說。
秦綰也不管她,等她把一碟子玫瑰酥都吃完了,還讓聆風端了杯水給她。
藤原鬱江好不容易才舒服了點,跪坐在地上,平順了呼吸,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道:“罷了,要問什麼,你問吧。”
“冉秋心。”秦綰提示道。
“她是我的師姐。”藤原鬱江乾脆道。
“什麼?”秦綰臉上終於露出意外的神色,“你也是智宗弟子?”
“我算什麼智宗弟子,不過是學過幾日。”藤原鬱江一聲冷笑,“這樣的人在你們中原數不勝數。”
秦綰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從前的智宗如何她不知道,反正自從天機老人繼位之後,智宗弟子越來越多,尤其是外門弟子,幾乎遍及天下。橫豎無名閣只管傳承不斷絕便好,天機老人要將智宗發揚光大也是他自己的事,墨臨淵也不會干涉。
“十年前,我曾化名江玉前往中原學藝,機緣巧合之下,那個教導我的私塾先生竟是智宗外門弟子,我與冉秋心也是在當時見過一面。”藤原鬱江道。
“她什麼時候知道你是扶桑人?”秦綰問道。
“一開始。”藤原鬱江卻給了個很意外的答案。
“十年前,冉秋心才幾歲?”秦綰一聲嗤笑,“與其讓本妃相信冉秋心是奇才,本妃更相信因為你是蠢材!”
“我不知道!”藤原鬱江怒視她吼了一句,不耐煩道,“我的中原話是一個從海上流落道扶桑的讀書人教的,連他都說沒有任何問題!”
“原來如此。”秦綰想了想,卻平和下來。
“你知道為什麼?”藤原鬱江驚訝地看著她。
當年,她被一個不到十歲的女孩子揭穿了外族人的身份,至今都沒有想通是哪裡露出了破綻,而這個女人,只聽了幾句話就知道原因嗎?
“若是現在的你,除非事先知道你的身份,否則從口音上還真聽不出來。”秦綰攤了攤手,悠然道,“但是當年——本妃猜想,你遇見冉秋心的時候,剛剛到達中原沒多久吧?”
“那又如何?”藤原鬱江不解。
“就是因為太‘正確’了。”答話的是李暄。
“太……正確?”藤原鬱江茫然。太正確難道也是一種破綻?
“正常人說話,除非是正式的文書,否則誰會特別注意衝口而出的語句是否合乎規範,有點錯才是正常的。除非這個人是在長大之後才另外學習的中原話,尚不習慣才唯恐出錯。”秦綰嘆了口氣道,“冉秋心心細如髮,這點破綻對她而言已經足夠,隨便詐一詐你,料來你定會乖乖入甕。”
“……”藤原鬱江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那麼,你一直和冉秋心有聯絡?”李暄問道。
“算不上。”藤原鬱江皺了皺眉,顯然對冉秋心很美好感,頓了頓,又接下去說道,“當年她沒有揭發我,我是感激的。後來我返回扶桑,利用從智宗學到的東西收攏扶桑——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即便我只學到了一些皮毛,對付那些流寇一樣的兵馬也夠用。然而,三年前,就在我終於一統扶桑的時候,冉秋心派了個使者來。”
說到這裡,藤原鬱江姣好的臉上浮起一絲憤怒,可以想象,若是冉秋心在這裡,她非要撲上去咬下一塊肉來不可。
“她威脅你?你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裡?”秦綰不解道。